0325,晨雾浓得跟掺了白灰似的,日出第一缕光总算扎透云层,可这光哪是温柔的金箔?分明是被揉碎的麻辣锅巴渣,精准砸在剪刀塔断成两截的主轴上!
    那道从塔尖裂到三十层的缝,正
    “嘎吱嘎吱”
    往大扩,暗红色防锈漆跟头皮屑似的往下掉,露出里面缠满红线的金属骨架,
    活像被开膛破肚的巨型机械兽,把血淋淋的脊椎骨晾在晨光里,丑得有点离谱。
    沈观胳膊圈着白鸢的腰,指腹一摸,后背上的皮肤正沙化,细沙从她袖口、发梢往下漏,落在钢板上
    “沙沙”
    响,跟嚼碎无糖饼干似的,活脱脱一个移动的迷你沙漠。
    脚下万丈深渊刮上来的风,裹着铁锈味,卷着几根断红线往他脸上蹭。沈观忽然想起三百年前那个雪夜,他在判官殿写
    “强制婚配律”
    的破事。
    那会儿他还穿玄色判官袍,案头堆的卷宗比他还高,全是
    “没结婚就被判魂飞魄散”
    的鬼魂名单。御衡司的人站在殿外,雪粒子砸银甲的声儿,跟现在钢筋哭爹喊娘的动静一模一样:“沈判官,不立法,地狱魂口乱了要出事!”
    他握着狼毫的手顿了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
    得,跟白鸢后背上蔓延的沙痕一个德行,合着三百年前就埋下这破伏笔了!
    “咔
    ——!”
    又一根承重柱断了,跟咬碎脆骨似的脆响。白鸢身子往深渊坠了半寸,沈观赶紧把人往怀里捞,心里骂了句:这塔质量比御衡司的豆腐渣银甲还差!三百年前的老破楼都比这结实!
    白鸢的心脏还在他另一只手里躺着
    ,
    黄铜齿轮锈得跟三百年没上油的老算盘似的,表面蒙的沙比判官殿积的灰还厚,活脱脱一个被扔进垃圾堆的复古八音盒,连转都不转了。
    “怕吗?”
    沈观低头问,风把他声音刮得零零碎碎,跟没信号的收音机似的。
    白鸢没立马答,眼神越过他肩膀,盯着头顶那门星阙巨炮
    ,炮口蓝光慢悠悠聚着,跟迟了三小时的外卖似的,磨磨蹭蹭。她能感觉到身子里的沙粒在滚,每口气都跟吞了砂纸似的疼,但比这更怕的是:怀里这人要是剪红线出了事,她就算不沙化,也成了真?孤家寡人。
    “系统广播:请立法者于
    10
    分钟内递交第一条新法则,否则执行『旧法延续』。”
    冰冷的电子音第三次响了,跟催债的似的,白鸢都快背下来了。她抬手碰了碰沈观的手腕,指甲透明得跟要融进雾里似的:“那法则……
    让他们选呗?”
    她往屏幕方向瞥了眼,声音轻得跟怕读者听不见:“他们天天看剧看小说的,比我们俩这被困塔的倒霉蛋,懂自由多了。”
    沈观低头看她
    ,晨光落在她眼睛里,沙粒在虹膜上飘,却亮得跟装了小灯泡似的。他忽然想起三百年前那些鬼魂,眼里也曾有这光,最后全被他写的破律法掐灭了。
    “好,听你的。”
    他指腹蹭了蹭她脸上的沙,心里补了句:读者要是选个离谱法则,大不了一起扛!
    屏幕角落的沙化倒计时跳得跟秒表似的:000832
    →
    000831。风忽然变大,从深渊里卷上来一阵响
    ,三千个升降舱的金属摩擦声,跟无数人在敲牢房门似的,“哐当哐当”,听得人心里发颤又发爽。
    沈观:从
    “立法工具人”
    到
    “拆法叛逆者”
    沈观左手掌心的
    “剪刀契印”
    烫得跟揣了个热水袋似的,这枚∞形赤金印记,三百年前是御衡司发的
    “立法奖状”,现在倒好,要用来剪他自己写的破法则!
    每用一次契印,权重就掉
    10%,现在都
    -
    45%
    了,视野边缘红得跟渗了血似的
    ,这是
    “负无穷”
    的前兆,说白了就是:再这么作,迟早要被自己定的规矩审判,活脱脱一个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的典型。
    可他满脑子都是白鸢刚才的眼神
    ,第一次见她时,这姑娘被关在
    074
    号升降舱,双手铐着婚配锁,眼神木得跟没通电的机器人似的。沈观当时还想:又一个被塔
    pua
    傻了的。
    结果昨天,这傻姑娘为了护他,硬生生用身子挡御衡司的激光
    ,沙化就是那时候开始的,现在想起来,沈观心里跟被砂纸磨似的。
    三百年前的画面又冒出来:一个穿嫁衣的女鬼跪在他面前,额头磕在金砖上,血顺着缝儿漫,跟打翻的番茄酱似的:“判官大人,我宁愿魂飞魄散,也不嫁素未谋面的恶鬼!”
    那时候他只冷冷挥挥手,让鬼差拖人,
    现在才想起来,那女鬼的嫁衣红得刺眼,跟此刻剪刀塔往下掉的外壁一模一样,合着他三百年前就造了个
    “巨型婚服牢笼”?
    一根断红线缠上他手腕,跟戴了个血手链。沈观一扯,断口冒出来的暗红雾气,跟煮糊的中药似的,
    全是被强制婚配的人的怨念。
    他忽然笑了,自嘲得很:原来这
    “塔之命运”
    根本不是什么秩序法则,就是根勒脖子的绞索,连他这
    “立法者”
    都没逃过,纯属自作自受!
    白鸢:从
    “婚契傀儡”
    到
    “护夫小能手”
    白鸢的指尖全沙化了,想抓沈观的衣角,结果沙子从指缝漏下去,跟倒了把盐似的,眨眼就被风吹没了。
    她忽然想起刚成
    “婚契傀儡”
    那会儿,媒氏跟她说:“别瞎琢磨,等着被买走就行。”
    那时候她还觉得对
    ,反正她没心脏,跟个没充电的娃娃似的,谁买都一样。
    可现在不一样了。沈观的胳膊圈着她腰,体温透过薄衣服传过来,暖得她鼻子发酸。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契印在烫,也知道每用一次,这人就离
    “负无穷”
    近一步
    ,刚才系统喊
    “旧法延续”,她第一反应不是
    “我要没了”,是
    “不能让沈观再写这种破规矩”!
    低头看自己半沙化的胸口,空得能灌进风,“呜呜”
    响跟吹破了的哨子似的。沈观把她的心脏揣在左口袋里,偶尔能听见
    “咔哒”
    声,合着这人还在偷偷用判官力修,跟修个快散架的老座钟似的。
    “沈观,”
    她声音忽然清楚了点,跟攒了力气似的,“要是我能活下来……
    我想自己选次。”
    晨光落在她脸上,沙粒粘在睫毛上,跟撒了把碎钻:“选住哪儿,选做什么,还能……
    选要护着谁。”
    沈观身子顿了顿,低头时,白鸢看见他眼眶红了,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不是判官的冷,不是战士的硬,倒像个终于卸下千斤担子的普通人。
    他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沙,声音有点哑:“会的,咱们都能。”
    沈观慢慢松开手,把白鸢放在一块还算完整的钢板上,这姑娘晃了晃,赶紧抓着旁边的钢筋,跟抓着救命稻草似的。
    她看着沈观从背后抽
    “自由之刃”,这剑是三百年前他从御衡司抢的,剑脊上刻的法则条文,现在褪得跟洗了十次的白
    t
    恤似的,被一层赤金光盖了过去。
    沈观左手贴剑脊,“剪刀契印”
    亮得跟通电的灯泡似的。等契印完全卡进剑脊凹槽,“咔嚓”
    一声响,跟咬碎坚果似的,在断裂层里荡来荡去,这哪是嵌契印?跟搞古老仪式似的。
    剑身上的条文开始闪,最后定在
    “强制婚配制度”
    那行,慢慢裂了道缝,跟冻裂的湖面似的。
    “权重
    -
    10%,当前权重:-55%。”
    系统提示音跟报分数似的,沈观视野边缘的红又扩了点,指尖麻得跟过电似的。
    但他没停,双手握剑柄举过头顶,晨光砸在剑身上,反射的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精准照在断裂层中央的命运红线上。
    白鸢靠在钢筋上,看沈观的背影,他玄色长袍被风吹得猎猎响,后背上沾的沙粒,跟撒了把金粉似的。她能感觉到剑身上的力量在跳,又毁又生的,把她胸口的空落落都烘得有点烫。
    命运红线总算在晨光里显形了,比沈观想的粗多了,跟根巨型红绳似的,表面缠满细红线,每根线上都绑着小婚配锁,活脱脱三千个迷你
    “卖身契”。
    沈观的目光刚落上去,红线上就冒幻影了,跟放小电影似的:
    穿嫁衣的女鬼哭着撕婚契,被鬼差按得死死的;少年魂灵喊
    “我不嫁”,直接被扔进炼魂炉,跟扔块废铁似的;还有个老婆婆攥着婚契在塔下等了一百年,最后成了团魂火,飘得跟蒲公英似的……
    “这就是你写的法则。”
    一个冷飕飕的声音在他耳边响,是三百年前的自己,“为了秩序,牺牲几个算什么?”
    沈观的手颤了下,剑尖晃了晃,但很快稳了。他想起白鸢的话,想起魂女们木愣愣的眼神,想起自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