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从腰间抽了把短刀,刀身是金属的,冻得发脆,可她握得很稳。没等沈观反应过来,她就毫不犹豫地划向自己的掌心!
    “嘶
    ——!”
    刀刃划过皮肤,鲜红的血立马涌了出来,在低温下,血珠刚冒出来就有点发凝,可还是顺着掌心往下滴。白鸢举着手,让血滴在钥匙上,声音坚定:“我不信这破系统能说了算!我的血,加上你的钥匙,肯定能解开!”
    血滴落在钥匙上,“嘀嗒”
    一声,顺着钥匙的纹路往下流,染红了那道灼痕。可下一秒,系统提示音又响了,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系统提示混血样本,权重不足,需共生血!
    白鸢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共生血,就是要她和沈观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可他俩的血脉不一样,她是混血,沈观是普通人,强行混合,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搞不好,他俩都会出事!
    “白鸢,别这样,太危险了!”
    沈观看着她掌心的血,心里又愧又急,他想按住她的手,可刚碰到,就被她甩开了。
    “危险?”
    白鸢打断他,眼神里没有半点退意,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刚才划刀的时候,溅了点在脸上,冻得发疼,“难道看着这些孩子被冻成标本?沈观,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倒计时还在跳,再等下去,这些孩子就没救了!”
    沈观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些胶囊,胶囊上的霜封晶好像又厚了点,应急灯的光照在上面,泛着冷光,像在嘲笑他的无能。他想起刚才养父母的话,想起他们最后那道消失的影子,想起掌心的钥匙和灼痕,他不能放弃!
    是啊,没退路了!
    沈观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里的迷茫全没了,只剩狠劲!他抬起左手,左眼处的「骨白蔷薇」花纹突然闪了起来,淡白色的光从花纹里渗出来,照亮了他的脸。几片白色的花瓣从花纹中飘下来,慢悠悠地落在他的掌心,带着点淡淡的冷香。
    “观仔,你要干什么?”
    白鸢看着他,眼里满是疑惑。
    沈观没说话,他把花瓣轻轻贴合在钥匙上,花瓣刚碰到钥匙,就瞬间变硬,边缘变得锋利,像一把微型锯刃,泛着冷光。他用指尖碰了碰,立马被划了道小口子,血珠刚冒出来就冻住了,粘在花瓣上,像颗小红豆。
    “我要改了这血脉!”
    沈观的声音很哑,却很坚定,“系统不认,我就改到它认!”
    沈观咬着牙,把钥匙紧紧贴在自己的锁骨上,锁骨处的皮肤早就冻得发麻,可钥匙上的锯刃刚碰到,尖锐的疼就顺着神经往脑子里钻!像有根冰针在扎,又像有把小刀在割,疼得他浑身一哆嗦,冷汗瞬间就把衣服浸透了!
    “观仔!你疯了?!”
    白鸢吓得赶紧伸手想拦,可沈观已经开始动了!
    沈观攥紧钥匙,用锯刃在自己的锁骨上轻轻刮动,每刮一下,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带冰碴的血泥顺着锁骨往下淌,落在钥匙上,混着花瓣锯刃的碎屑,红得刺眼,像融化的岩浆。他不敢停,也不能停,倒计时还在跳,每一秒,那些孩子都在靠近死亡!
    “嘶
    ——!”
    疼得太厉害,沈观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牙齿咬得
    “咯吱”
    响,嘴唇都咬出了血,血腥味在嘴里散开,又苦又涩。他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呼出的气息变得急促,冰冷的空气与他身上的血温相遇,将周围的液氮雾蒸发成了一团团红色的烟雾,那红色的烟雾在空气中弥漫着,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呛得人难受。
    沈观小心翼翼地把刮下来的血泥收集起来,用手指蘸着,一点一点往锁孔里塞,这哪是操作?简直是给自己上刑!血泥刚塞进锁孔,就被里面的低温冻得发凝,他得用手指往里推,指尖被冻得发麻,可他没管,只是一个劲地塞,一个劲地推。
    “嘀
    ——!警告!警告!”
    突然,系统提示音炸得人耳朵疼,比之前更响,像在耳边炸雷,还带着电流的
    “滋滋”
    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系统警告恶意篡改血脉!001000
    后永久锁定!
    沈观的耳朵嗡嗡响,差点没站稳,可他没停,还有
    10
    分钟,他必须在
    10
    分钟内解开!
    就在这时,锁孔突然动了起来!
    锁孔慢慢变大,边缘的金属像软了似的,往里缩,像一张贪婪的嘴,要把钥匙整个吞掉!钥匙在里面晃,“滋滋”
    的摩擦声里还裹着金属被啃咬的声音,沈观能感觉到钥匙在往锁孔里滑,他赶紧攥紧,指节都泛白了,手上的力气大得能把钥匙捏碎!
    “沈观,我来帮你!”
    白鸢见状,也顾不上拦了,现在不是拦的时候,是帮他的时候!她立马把自己掌心的伤口按在锁孔旁边,鲜红的血液顺着锁孔的缝隙渗进去,跟沈观的血泥混在一起,成了粘稠的「共生泥」,暗红色的,像融化的巧克力。
    白鸢按了下刀锯肢上的按钮
    ——“嗡”
    的一声,刀锯肢的末端弹出一个「微型钻头」,钻头高速旋转着,发出
    “嗡嗡”
    的声响,转速快得能把冰雾卷成小旋风。她握着刀锯肢,把微型钻头对准锁芯,深吸一口气:“观仔,忍着点!”
    话音刚落,她就把钻头往锁芯里扎
    ——“噗”
    的一声,钻头钻进锁芯,把两人混合着血液和骨粉的「共生泥」一点点往里面打!
    “啊
    ——!”
    沈观突然疼得叫出声来!钻头往锁芯里打的时候,他觉得全身的神经都被扯紧了,疼得他弯下腰,手撑在膝盖上,浑身都在抖。白鸢也
    “嘶”
    了一声,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顺着脸颊往下流,落在地上
    “咔嗒”
    冻成冰珠,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沈观的疼顺着钻头传了过来,跟她自己的疼混在一起,翻了倍!
    这就是「共生刑痛」!
    钻头转动的声音跟两人的心跳声奇妙地同步起来,“咚咚”
    的心跳声,“嗡嗡”
    的钻头声,叠在一起,像敲鼓似的,震得人胸口发闷。货场里的液氮雾被钻头卷得转圈,形成一个个小旋风,红色的烟雾和白色的雾混在一起,像一团乱麻,裹着两人的身影。
    “坚持住!快成功了!”
    白鸢咬着牙,声音抖得厉害,可眼神里没有半点退缩,她看着锁芯,里面的「共生泥」越来越多,锁孔的蠕动好像慢了点,“观仔,再撑一会儿!我们快赢了!”
    沈观点了点头,他想说话,可疼得说不出来,只能紧紧咬着嘴唇,嘴唇上的血越流越多,血腥味在嘴里散开,浓得化不开。他能感觉到,锁芯里有股怪力在涌,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生长,同时,他掌心的灼痕也越来越烫,越来越亮,像在呼应锁芯里的力量。
    倒计时数字跳得人心慌:000500→000459→000458……
    每一秒都像过了一辈子!
    沈观和白鸢的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他们的脸颊往下流,落在地上,瞬间就冻结成了冰珠。他们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浸透,冻得发硬,贴在身上,像层冰壳,可他们没有放弃,依旧在咬牙坚持着,为了那些沉睡的童魂,为了心中的信念,他们必须坚持下去!
    “000200!”
    系统的倒计时还在跳,锁孔的蠕动又快了起来,钥匙在里面晃得更厉害了,“滋滋”
    的摩擦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好像下一秒钥匙就会被吞进去!
    “再加把劲!”
    白鸢大喊一声,把钻头的转速调到最大,“嗡”
    的声响更响了,她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胳膊也在抖,可她没停,一个劲地往锁芯里打「共生泥」!
    沈观也咬紧牙关,用手指把最后一点血泥塞进锁孔,然后用力按住钥匙,不让它被锁孔吞进去。掌心的灼痕突然亮得刺眼,钥匙也跟着泛红光,锁芯里传来
    “咔嗒”
    的轻响,像有什么东西扣上了!
    “000005!”
    “000004!”
    倒计时越来越近,沈观和白鸢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咚咚”
    的,像要跳出来!
    “000001!”
    就在倒计时跳到最后一秒的瞬间,“轰
    ——!”
    霜封舱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绿光!
    绿光比之前亮了千百倍,像太阳炸了似的,瞬间照亮了整个货场!沈观和白鸢下意识地闭了眼,可光还是从指缝里透进来,暖得让人想流泪。等他们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30
    具童魂胶囊表面的冰晶,在
    “唰”
    地消失!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似的,瞬间就没了踪影!紧接着,无数淡蓝色的魂花从胶囊里飘出来,慢悠悠地往上飘,然后又往下落,像一场温柔的雨,落在货场的每个角落。
    魂花落在脸上,凉丝丝的,像雪花,却不冻人,反而带着点暖意。白鸢伸手接了一朵,魂花在她掌心转了圈,然后慢慢消失了,只留下一点淡淡的香味,像青草的味道。她的眼里亮得像有星星,激动得声音发颤:“成了……
    我们成了!”
    沈观也笑了,笑得很轻,却很开心。他走到最近的一具胶囊前,看见上面的编号变了,从之前的
    “qf-17-00”,改成了
    “free-01”,字体是暖黄色的,跟之前的冷白色不一样,看着就暖和。他伸手摸了摸胶囊壳,不再像之前那样冰手,反而有点温,像人的体温。
    “free-02……free-03……”
    沈观一个个看过去,每个胶囊的编号都变成了
    “free”
    开头,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这些孩子,安全了!
    就在这时,沈观手里的钥匙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
    “咔嚓”
    声!
    他赶紧低头看,只见钥匙从中间断成了两瓣,断口处还泛着淡淡的红光,像刚被烧过似的。
    一瓣钥匙慢慢往上飘,在空中转了圈,然后突然变小,变成了一颗小小的「骨白蔷薇」种子,种子是雪白色的,上面还印着淡淡的蔷薇花纹,泛着柔和的光。种子飘到白鸢面前,慢悠悠地往下落,白鸢赶紧伸手接,种子落在她掌心,瞬间就不凉了,反而有点温,像个小暖炉。
    “这是……”
    白鸢愣了愣,然后赶紧把种子塞进刀锯柄的暗格里,暗格是她之前特意留的,刚好能放下种子,塞进去的时候,还发出
    “咔”
    的轻响,像锁上了,“我先收着,以后肯定有用!”
    另一瓣钥匙则往沈观的掌心钻,沈观只觉得掌心一阵刺痛,比之前的灼痕还疼,他赶紧攥紧手,等疼劲过去,再摊开手时,看见掌心多了个纹身!
    纹身是盾形的,上面有清晰的齿痕,跟钥匙的形状一样,中间还刻着一个红色的
    “守”
    字。纹身在他的掌心,跟着他的心跳,一明一暗地闪烁着,像在呼吸,暖得让人安心。沈观用指尖摸了摸,纹身不烫也不凉,跟皮肤的温度一样,好像天生就长在那里似的。
    “守……”
    沈观喃喃着,心里突然暖了起来,这个纹身,是钥匙留给她的礼物,是守护的象征!
    可成功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
    沈观突然觉得全身的骨头像被碾子碾过一样,疼得他弯下腰,手撑在膝盖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嗽声特别响,在空旷的货场里回荡,震得人耳朵疼。咳到最后,他猛地一口血吐在地上,血里混着冰碴和细小的骨屑,“啪”
    地砸在冰面上,血晕开,却没冻住,反而在冰面上形成小血珠,滚了几圈才停下,红得刺眼。
    “沈观!你怎么样?!”
    白鸢赶紧冲过来扶住他,手碰到他的后背,发现他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浸透,冻得发硬,“是不是改血脉的副作用?”
    沈观摆了摆手,勉强直起腰,擦了擦嘴角的血,然后挤出个笑:“没事……
    就是有点疼,应该是强行改血的副作用……”
    他知道,自己体内的「痛苦转化率」被系统标了
    “∞”——
    这是个定时炸弹,早晚都会爆,可他不后悔!为了这些孩子,为了白鸢,为了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东西,这点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替代品也能开门,真搞笑。”
    沈观喃喃自语,语气里有释然,也有对命运的嘲讽,命运想把他当成替代品,想把他踩在脚下,可他偏不!他偏要改写命运,偏要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一切!
    白鸢看着他,也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替代品?你就是你,是我认识的沈观,是能跟我一起扛事的兄弟!”
    沈观点了点头,心里暖暖的,有白鸢这个兄弟,有这些被救下来的孩子,就算是替代品,又怎么样呢?
    两人刚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休息,“哇
    ——!哇
    ——!”
    突然,铁树深处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哭声特别清亮,不像普通婴儿的哭声,带着点穿透力,从铁树的方向传过来,先是一声,然后连着哭,一声比一声响,在空旷的货场里绕着圈,像是在回应钥匙的碎裂声!
    沈观和白鸢同时停下动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和警惕,这货场里除了他们,还有别人?还是说……
    是别的东西?
    “谁在那?!”
    白鸢伸手摸向刀锯肢的锯片,声音紧绷,“出来!别躲躲藏藏的!”
    可哭声还在继续,没人回应。
    更奇怪的是,随着婴儿啼哭声的传播,货场角落里的铁树,树根处突然渗出一种透明的树脂!树脂像水似的,从树根的缝隙里渗出来,慢慢往下流,落在冰面上,不冻也不粘,反而在冰面上画出一个个小小的
    “0”
    形。每个
    “0”
    形都泛着淡淡的白光,连在一起,像一条小路,往铁树深处延伸,仿佛在指引方向。
    “这是……
    什么东西?”
    沈观皱着眉,盯着那些
    “0”
    形树脂,心里满是疑惑,这树脂看着很奇怪,不像普通的树脂,反而像某种信号。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的提示音跟之前不一样,带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不像警告,也不像提示:
    系统提示花期倒计时
    000600
    重启!
    “花期倒计时?重启?”
    白鸢愣了愣,然后脸色突然变了,“是阿青的死亡记录!阿青的死亡记录标注的是‘花期
    999
    年’,现在花期倒计时重启,难道……”
    沈观也反应过来了,阿青可能还没死!或者说,阿青的灵魂还在!这个婴儿哭声,这些
    “0”
    形树脂,还有重启的花期倒计时,都是在暗示阿青的存在!
    他抬头看向铁树的方向,雾还很浓,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可婴儿的哭声还在继续,听得人心里发慌。
    镜头慢慢拉远,货场里的红烟和液氮雾交织在一起,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
    “∞”
    符号,符号泛着淡淡的红光,像一个无限循环的圈,把整个货场都罩在里面。符号的中心,是沈观和白鸢交握的手,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手指扣着手指,像在宣告,他们会一起面对未来的一切危险。
    远处,运输线残骸上原本印着的
    “青衡制式
    0x17”
    字样,被红烟熏染后,慢慢变了样
    ——“0x”
    两个字符慢慢扭曲,然后变成了
    “∞”,颜色也从之前的铁灰色,变成了暗红色,像用血画的一样。最后,残骸上的字变成了
    “∞-17”,在应急灯的光下,泛着神秘的红光。
    这不是普通的编号,这是
    “孽镜天网”
    的入口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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