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刚踏上玻璃升降台，指尖无意识贴了下透血玻璃。得，麻了！不是触电的麻，是底下那玩意儿的搏动顺着玻璃传上来，震得他指尖发麻，连带着后槽牙都跟着
    “咚，咚
    ——”
    跳。
    他低头往玻璃底下瞅，直径
    20
    米的「树心血池」悬在半空中，暗红血管跟菜市场挂着的猪大肠似的缠满池壁，每搏动一次，就有一缕暗红善炁从池底冒出来，带着股
    “铁锈混婴儿奶粉”
    的怪味，说好听点是
    “家族圣炁”，说难听点就是没洗干净的血腥味。
    上层看台的观众们跟吸了毒似的，猛吸一口善炁就挺直脊背，眼底却全是算盘珠子的光。沈观余光瞥见个穿格子衫的男人，掏出计算器戳得
    “哒哒”
    响，嘴里念念有词：“我儿子
    12
    岁，灵魂纯度
    85%，换
    3
    年寿命加
    9
    折房……
    哦对了，还能抵我上个月欠的赌债！血赚啊！”
    旁边个大妈凑过去：“兄弟，你这计算器哪买的？我也得算算，我家丫头会弹钢琴，能不能多换半年寿命？”
    沈观心里骂：“这哪是议会厅？这是菜市场卖孩子的摊位！”
    天花板垂着的公章吊灯比沈观还高半个头，上百枚熔铸的
    “亲情税”
    钢印堆在灯架上，有的印文都磨花了，一看就是用了几十年的老货。灯光透过印文镂空处，往地面投了满地板的
    “放弃”
    二字，密得跟广场舞大妈的站位似的，踩都踩不空地儿。
    胤二房迈着猫步走过来，银色高跟鞋尖精准碾过
    “弃”
    字的最后一笔，印纹
    “咔嗒”
    一声嵌进鞋底，跟鞋底卡了块口香糖似的，她还特意扭了扭脚踝，假装是
    “贵族步态训练”。身后的侍女更绝，裙摆扫过地面时，“放弃”
    的阴影跟长了腿似的顺着布料往上爬，最后在裙角凝成淡红血渍，侍女慌得想揪掉裙摆，胤二房回头瞪她：“慌什么？这是‘家族荣誉染印’，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沈观憋着笑：“合着血渍成时尚单品了？下次是不是该流行‘放弃牌’口红？”
    ·
    胤长房（300
    岁家主）：拄着龙骨拐走一步，就有细碎的骨粉往下掉，跟撒胡椒面似的。沈观眼尖，瞅见那骨粉里混着点塑料渣，合着这
    “龙骨”
    是掺了料的？拐头
    “续命童玉”
    里，隐约能看见个婴儿蜷缩的剪影，哭声细得跟蚊子叫似的，却透着股诡异的甜，像加了糖的毒药。
    有个新来的侍女没见过世面，问：“家主，这玉里的哭声……
    是在祈福吗？”
    胤长房脸不红心不跳：“这是‘家族传承的童声祝福’，象征血脉绵延。”
    沈观心里吐槽：“拉倒吧，我看是你续命用的‘童魂充电宝’，快没电了才叫得这么虚！”
    ·
    胤二房（舆论部长）：穿的
    “公章披风”
    重得能压垮骆驼，三层钢印压缝，走一步就
    “咔嗒”
    盖个印。印文还会变：从
    “自愿签约”→“荣誉奉献”→最后变成加粗的
    “不容反悔”，地板上的字跟活的似的追着她跑，有次差点粘在她高跟鞋上，她甩了半天脚才甩掉，嘴里还骂：“这印子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
    路过贵族区时，她特意停住，让披风在地上盖了个
    “荣誉奉献”
    的印，对着镜头微笑：“大家看，这就是我们胤氏家族的‘奉献精神’，每个字都浸着诚意！”
    沈观瞅见她披风下摆沾着块菜叶子，估计是早上吃早餐时蹭的，合着
    “诚意”
    还带菜味？
    ·
    胤三房（青年科学家）：led
    胸针闪着绿光，跟酒吧里的霓虹灯似的，“42%→43%”
    跳得比股票还快。他指尖在胸针上敲得
    “哒哒”
    响，跟弹钢琴似的，嘴里冷笑：“把童魂纯度算进去，税率还能再提两个点，最好再整个‘童魂等级制’，会画画的加
    1%，会编程的加
    2%，省得那些家长总说‘我家孩子特殊’。”
    有个贵族凑过来：“三房，我家孙子会背唐诗，能算‘特殊童魂’不？”
    胤三房推了推眼镜：“背唐诗啊……
    算‘基础文化附加项’，加
    0.5%，不能再多了，毕竟唐诗不能当饲料喂契兽。”
    沈观差点笑出声：“合着童魂还分‘食用价值’和‘附加价值’？这科学家怕不是个‘灵魂贩子兼营养师’？”
    淡红血光裹着条款飘在半空，“血脉税
    2.0”
    五个字边缘在滴血，跟恐怖片里的标题似的。沈观眯着眼瞅，发现血光其实是投影仪的滤镜，胤氏为了
    “仪式感”，特意买了
    “血色投影套餐”，据说还是限量款。
    最绝的是条款底下藏着的小字，比蚂蚁还小，不凑到跟前根本看不见：“乙方灵魂回收后，直接当家族契兽饲料”。沈观看见个贵族凑过去看，看完嘴角抽了抽，赶紧退回来，假装没看见，估计是想起自家刚签了孩子，现在后悔也晚了。
    条款一条条念出来时，底下的父母们跟听促销广告似的，还拿小本本记：
    1.
    甲方：父母（必须交子女的
    “血脉烙印”
    当凭证）——
    有个母亲举手：“我家孩子生的时候没留烙印，能拿他的胎发代替不？”
    胤二房脸一黑：“胎发不行，得是带血的烙印，实在没有，现在扎一下也来得及。”
    那母亲居然真的掏出针，要给身边的孩子扎，孩子吓得哭，她还哄：“乖，扎一下就能换大房子，值！”
    1.
    乙方：子女（不管多大，灵魂纯度≥70%
    就能卖）——
    有个父亲问：“刚满月的婴儿算不？纯度能到多少？”
    胤三房推眼镜：“满月婴儿纯度
    95%
    以上，属于‘优质童魂’，能多换半年寿命，不过得注意，别让婴儿哭太多，哭多了灵魂会‘稀释’，纯度就降了。”
    那父亲赶紧捂住婴儿的嘴，生怕哭掉
    “半年寿命”。
    1.
    标的：死后灵魂
    +
    转世资格（卖了就彻底没了）——
    有个大妈没听明白，问：“转世资格是啥？能换酱油不？”
    胤二房耐心解释：“就是下辈子不能当人了，得看契兽吃不吃得满意，满意的话，下辈子能当契兽的‘侍从魂’。”
    大妈点点头：“哦，就是给契兽当保姆呗？也行，总比当饿死鬼强。”
    沈观听得头皮发麻：“这大妈是被
    pua
    傻了吧？当保姆魂还觉得赚了？”
    1.
    补偿：3
    年寿命券（印着
    “不可转让，逾期作废”）+
    贵族区购房
    9
    折（仅限顶楼以下，坑得很！）——
    有个男人抱怨：“怎么仅限顶楼以下？我想住顶楼看风景！”
    胤三房冷笑：“顶楼是家主和长老们住的，你家孩子的灵魂还没‘贵到能换顶楼’的地步，要不你再签两个孩子，凑够‘灵魂套餐’，说不定能给你个‘顶楼优先选购权’。”
    那男人居然真的琢磨起来：“再签两个……
    我家还有个女儿，要不一起卖了？”
    1.
    违约：子女灵魂被硬拽走（疼到撕心裂肺），父母直接被标
    “绝嗣”，再也拿不到家族任何好处，有个母亲怯生生问：“要是我签了之后，后悔了想把孩子要回来……
    行吗？”
    胤长房拄着拐走过来，笑里藏刀：“后悔啊？也行，你把自己的灵魂给契兽当饲料，就能把孩子的换回来，不过我得提醒你，成年人的灵魂太‘老’，契兽不爱吃，说不定还得补点‘童魂差价’。”
    那母亲瞬间闭嘴，再也不敢提
    “后悔”
    两个字。
    “红色按印台”
    是善炁凝的，摸上去黏糊糊的，跟没干的胶水似的。台面上的婴儿脚印凹槽里，血渍干成了暗褐色，嵌在缝里像没擦干净的血泪，沈观还看见凹槽里卡了块饼干渣，估计是之前有孩子按印时掉的，没人清理，合着
    “神圣的按印台”
    还兼职当
    “零食盘”？
    两侧的
    “灵魂扫描仪”
    冷光直射，跟超市里的扫码枪似的，据说能穿透皮肉查
    “有没有反抗心”。有次扫到个贵族家的狗，扫描仪突然
    “嘀嘀”
    响，显示
    “反抗心
    90%”，贵族尴尬得不行，赶紧把狗抱走，嘴里还圆场：“这狗最近叛逆期，对谁都有反抗心，别介意啊！”
    旁边的人憋着笑，没人戳穿，谁不知道这扫描仪是二手货，经常扫错东西？
    背后的巨屏亮得刺眼，跟太阳似的，“已签约人数”
    从
    0
    飙到
    199，突然慢下来，跟卡住了似的。沈观瞅见巨屏角落弹了行小字：“童魂优先！纯度越高，补偿越厚！”
    还配了个
    “微笑的婴儿脸”
    表情包，合着卖灵魂还搞
    “表情包营销”？
    ·
    三层的父母们跟疯了似的，比菜市场讨价还价还热闹：
    穿灰布衫的妇人攥着寿命券，指节发白，跟销售员似的：“我儿子
    5
    岁，灵魂纯度
    92%！会背《三字经》，还会唱儿歌，能不能多换
    2
    年寿命？最少
    1
    年半也行！”
    穿绸缎的男人举着手喊，声音比喇叭还大：“我家
    3
    个娃！老大
    10
    岁，老二
    8
    岁，老三
    6
    岁！一起签能不能叠加折扣？再送我个‘家族荣誉勋章’？我想挂在客厅炫耀！”
    有个穿高跟鞋的女人更绝，掏出手机给孩子拍照，对着屏幕里的客服说：“你看我女儿这长相，大眼睛高鼻梁，灵魂纯度肯定不低，能不能算‘颜值附加项’？多换点贵族区的化妆品？”
    客服沉默了半天，说：“女士，我们只看灵魂纯度，不看颜值，不过您要是愿意多签
    1
    年‘灵魂后续服务’，可以送您一套‘契兽牌护手霜’。”
    那女人居然真的同意了，还说：“护手霜也行，总比没有强。”
    ·
    上层贵族喝着婴儿粉颜色的酒，杯底的
    “乳牙冰块”
    化的时候，“咯吱”
    响得像在嚼骨头。有个贵族喝着喝着，发现冰块里嵌着颗真的乳牙，吓得差点把杯子扔了，胤长房赶紧解释：“这是‘童魂浓缩冰块’，乳牙是‘灵魂载体’，喝了能补‘家族气运’。”
    那贵族半信半疑，还是捏着鼻子把酒喝了，毕竟不敢驳家主的面子。
    胤长房抿了口酒，眼底满是满足，跟刚吃了大餐似的：“今年童魂质量好，契兽该加餐了，最好再搞个‘童魂自助餐’，让契兽自己选爱吃的，省得我们费心挑。”
    旁边的贵族赶紧附和：“家主英明！‘自助餐’好，还能体现我们对契兽的‘尊重’！”
    沈观听得想吐：“尊重？把孩子的灵魂当自助餐，你们咋不把自己的灵魂也端上去？”
    沈观的袖套沾着反抗军的血，没洗！不是懒，是这血腥味能盖过他身上的
    “反抗者气息”。可这味也太浓了，引来了一群苍蝇，围着他袖套转，他还得假装在赶蚊子，嘴里念叨：“这剧场的蚊子怎么这么多？是不是善炁太香，招虫子？”
    旁边巡逻的守卫瞥了他一眼：“正常，每年这时候都这样，你是新来的报税员？怎么没见过你？”
    沈观心里一紧，赶紧点头：“对，刚调过来的，第一次来这么‘气派’的地方，有点紧张。”
    守卫笑了：“紧张啥？跟着流程走就行，别乱碰东西，上次有个报税员碰了按印台，被藤蔓缠了半天，差点成了契兽的‘开胃菜’。”
    沈观赶紧应着，心里骂：“还好没露馅，不然我就成‘开胃菜’了！”
    左眼贴的
    “镇痛叶”
    苦得呛人，跟吃了黄连似的，死死压着孽镜的异动。那镜子也不争气，一看见
    “亲情税”
    的字样就发烫，像在骂
    “这破规矩不是人定的”，烫得沈观左眼直跳，差点流出眼泪。有个贵族路过，看见他揉眼睛，问：“小伙子，眼睛不舒服？是不是善炁太浓，过敏了？”
    沈观赶紧说：“不是，最近上火，医生让我用苦药敷着眼，降降火。”
    贵族点点头：“哦，上火啊，我家管家也上火，我让他喝‘童魂凉茶’，效果可好了，你要不要试试？”
    沈观吓得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喝普通凉茶就行，谢谢您啊！”
    心里却骂：“童魂凉茶？那是喝的吗？那是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