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龙宫的聚龙台还浸在重生仪式的余温里,五彩光晕虽已散去,玉台上的鲜花却依旧盛放,花瓣上的露珠在晨光中泛着细碎的光,像散落的星辰。蓝咖牵着文欣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腕间的银镯——那是千年前吴明留下的信物,此刻与他掌心的温度相融,竟让银镯泛起淡淡的蓝光,与文欣身上凤紫纱衣的紫光缠在一起,像两道再也拆不开的羁绊。
“没想到真的能再见到你,”蓝咖的声音里满是温柔,目光扫过玉台上的旧物,落在那只竹蜻蜓上时,嘴角勾起熟悉的梨涡,“还记得在灵雾山,我第一次为你折竹蜻蜓,你追着它跑了半座山,最后摔在草地上还笑着说‘蓝咖,你折的蜻蜓会飞’。”
文欣靠在他肩头,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衣袖,眼泪又忍不住泛上来,却带着满满的幸福:“我当然记得,那天你还为了帮我捡落在崖边的竹蜻蜓,差点滑下去。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会永远守护我。”
青鸾师姐和敖月师姐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相依的模样,脸上都露出欣慰的笑容。敖月师姐手中捧着空了的慈悲仙气玉瓶,语气里满是感慨:“师傅说,能让龙魂完整重生,还能保留所有记忆,在龙族千年历史里都是第一次。这不仅是三族力量的功劳,更是你们跨越千年的爱意,感动了天地。”
阎魔站在玉台边缘,望着南海的海面,周身的黑金光晕已变得柔和许多。自从蓝咖重生后,他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眼神里既有为朋友重逢的喜悦,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他虽已摆脱二郎神的魔气控制,却始终带着魔族的印记,那层淡淡的黑气像一层枷锁,让他总觉得与这份圆满隔着距离。
海风拂过,将文欣鬓边的发丝吹起,她抬手整理头发时,指尖触到了怀中一个坚硬的物件——是那枚“还债玉佩”。玉佩是师傅观音大师在她离开普陀山时赠予的,翠绿色的玉身里藏着细密的金色纹路,师傅说“此佩能吸魔气、化邪祟,待寻得最后一位仙人,若其有魔障,可凭此佩除之”。之前她一直以为最后一位仙人是时空老人,直到蓝咖重生,寻仙剑再无指引,她才猛然想起——阎魔身上,除了魔族气息,还藏着一丝极淡的归位仙气,只是被魔气掩盖得太深。
文欣轻轻挣开蓝咖的手,从怀中取出那枚玉佩。玉佩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翠色,金色纹路在玉身里若隐若现,竟与阎魔周身的黑金光晕产生了细微的共鸣,玉佩表面泛起一层极淡的金光,像是在呼应着什么。
“文欣,怎么了?”蓝咖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上前一步,目光落在玉佩上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不是师傅给你的还债玉佩吗?怎么会突然有反应?”
文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捧着玉佩,缓缓走到阎魔面前。她抬起头,与阎魔对视,眼神里满是郑重:“阎魔大人,其实……你才是我要找的最后一位归位仙人。”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聚龙台上炸开。蓝咖、青鸾师姐和敖月师姐都愣住了,纷纷看向阎魔,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敖月师姐更是快步上前,语气里满是惊讶:“不可能吧?阎魔大人是魔族,归位仙人都是仙族或灵族,怎么会是他?”
阎魔也猛地转头,眼中满是震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文欣手中的玉佩,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我是最后一位归位仙人?可我是魔族,从出生起就是魔族,怎么会是仙人?”
“师傅说过,归位仙人不拘于种族,唯凭初心与使命,”文欣轻声解释,指尖拂过玉佩上的金色纹路,“之前寻仙剑指向你时,我还不敢确定,直到刚才玉佩产生共鸣,我才敢肯定。你身上的归位仙气被魔气掩盖了,只要除去魔障,就能唤醒真正的仙人身份,服下仙丹,完成三仙齐聚的使命。”
她顿了顿,语气里满是诚恳:“只是你体内的魔性虽已被压制,却未彻底根除,若直接服下仙丹,魔性很可能与仙气冲突,伤及仙基。这枚还债玉佩能吸魔气、化邪祟,需先用它为你除魔,才能让你真正归位。”
阎魔沉默地看着文欣手中的玉佩,又看了看身边的蓝咖——蓝咖眼中满是信任,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在鼓励他。他想起千年前被仙人收养的片段,想起仙人说“你身负特殊使命,未来会守护时空”,想起自己为了寻找文欣走遍三界,想起为了守护蓝咖与二郎神对抗……这些片段像拼图一样,渐渐凑成了“归位仙人”的轮廓。
“好,我信你。”阎魔缓缓点头,没有丝毫反抗,他甚至主动松开了紧握的双手,让周身的气息完全敞开,“若我真的是归位仙人,若能彻底摆脱魔性,为三界做更多事,我愿意试试。”
文欣看着他坦然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深吸一口气,将还债玉佩轻轻抛到空中。玉佩刚离开她的掌心,就突然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金色纹路瞬间变得清晰,玉佩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从掌心大小变成半人高的玉盘,悬在阎魔头顶三尺处,像一轮小小的太阳,散发着温暖而强大的光芒。
“阎魔大人,放松心神,不要抵抗魔气的吸出,”文欣的声音带着灵族仙气的安抚,“玉佩会温和地吸走魔性,不会伤害你的仙基。”
阎魔闭上眼睛,按照文欣的话放松身体。就在这时,悬在空中的玉佩突然向下射出一道金色光柱,将阎魔整个人笼罩其中。光柱触碰到阎魔身体的瞬间,他周身的黑金光晕里,突然渗出一缕缕黑色的雾气——那是潜藏在他体内千年的魔性,是被二郎神激化后残留的邪祟,此刻在玉佩的金光下,竟像遇到暖阳的冰雪,开始快速剥离。
“嗯……”阎魔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魔气剥离的过程带着细微的刺痛,像有无数根细针在体内游走,可他始终没有睁眼,也没有反抗——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层束缚了他千年的魔族枷锁,正在一点点松动,体内深处,有一股温暖的力量正在苏醒,那是属于“归位仙人”的仙气。
金色光柱中,黑色的雾气越来越多,像一条条细小的黑蛇,从阎魔的七窍、指尖渗出,顺着光柱向上飘去,最终融入悬在空中的玉佩中。原本翠绿色的玉佩,在吸入第一缕魔气时,就开始缓慢地变色——绿色渐渐褪去,金色一点点蔓延,玉身上的金色纹路也越来越亮,像是在-->>吸收魔气的过程中被激活了更多力量。
文欣紧盯着玉佩的变化,指尖悄悄凝聚起灵族仙气,随时准备在魔气异动时帮忙稳定。蓝咖站在她身边,掌心也泛起淡淡的龙气,目光死死锁在阎魔身上,只要他有一丝痛苦加剧,就会立刻上前。青鸾师姐和敖月师姐则屏住呼吸,看着这神奇的除魔过程,眼中满是惊叹——她们从未见过能如此温和吸魔的法器,这枚还债玉佩,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随着时间推移,阎魔体内渗出的魔气越来越少,周身的黑金光晕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淡淡的金色仙气,与玉佩的金光相互呼应。他的脸色从最初的苍白,渐渐变得红润,眉头也舒展开来,显然魔气剥离的刺痛正在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解脱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