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文家小院的老桂树,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碎金。文欣坐在房间的窗边软榻上,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诗集,目光却没有落在书页上,而是透过窗棂,望着院子里那只正在追逐蝴蝶的花猫。花猫的毛发在阳光下泛着橘色的光泽,蹦跳间带着无忧无虑的鲜活,让她想起之前在江南雨巷,蓝咖曾为她逗过一只相似的猫,那时的阳光也是这样温暖,那时的时光也是这样安稳。
她轻轻摩挲着腕间的银镯,银镯泛着淡淡的蓝光,与阳光相互映衬,像是在传递着远方的牵挂。再过三天,就是蓝咖举行归位仪式的日子,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中就涌起难以抑制的期待——等蓝咖归位后,他们就能真正并肩,一起去找吴明,一起完成时空修复的使命,一起去所有约定好的地方,再也不被生死与使命分隔。
“喵~”
院子里的花猫突然叫了一声,打断了文欣的思绪。她回过神,将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诗集,却发现自己早已看漏了好几页。指尖划过书页上的诗句“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心中又不由自主地想起蓝咖——他就像夜空中的星,而她是月下的影,无论相隔多远,总能在彼此的光芒中找到归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不同于文母的温柔,这敲门声带着几分犹豫,像是在担心打扰到她。文欣心中一猜,便知道是文轩来了。
“哥,进来吧。”她合上诗集,放在身边的小几上,语气里带着自然的亲昵。
房门被轻轻推开,文轩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手中捧着一本深蓝色封皮的医书,书脊上用烫金字体写着“本草精要”四个字,书页边缘还泛着淡淡的墨香,显然是刚从书房取来的。他的脚步很轻,走到软榻旁,目光落在文欣脸上,眼中带着熟悉的关切,却比平时多了几分犹豫。
“丫头,你今天没出去,在家待着会不会闷?”文轩将医书递到文欣面前,语气里带着刻意的轻松,“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对医术有点兴趣,想看看医书了解些安神的方子,正好我书房里有这本《本草精要》,里面记载了不少灵草的用法,还有很多安神养心的药方,你要是没事,就看看解闷,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得上。”
文欣接过医书,指尖触到深蓝色的封皮,传来细腻的触感。她翻开扉页,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书签,上面用毛笔写着几行清秀的小字,是文轩的笔迹——“甲辰年秋,读于书房,记灵草安神方三则,以备后用”。显然,文轩不仅记得她随口提过的兴趣,还特意在书中标记了她可能需要的内容,这份细致的关怀,让她心中一暖。
“谢谢哥,”文欣的嘴角扬起温柔的笑容,轻轻抚摸着书页上的字迹,“我正觉得有点闷,有这本书看,正好能打发时间。你想得真周到,还特意帮我找了本有安神方子的医书。”
“你喜欢就好,”文轩在软榻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文欣的脸,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盘扣,像是在纠结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下定决心,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探问:“丫头,你昨晚……真的只是摔了一跤?”
文欣翻书的动作微微一顿,心中早已做好了被追问的准备。她抬起头,迎上文轩的目光,脸上依旧带着自然的笑容,却刻意避开了他眼中的探究,重新低下头,假装认真地翻阅着医书,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滑动,像是在寻找感兴趣的内容:“是啊,就是在枫香林散步时,不小心被树根绊倒了,蹭到了地上的野兔血迹,真的没什么大事。哥,你怎么还在担心这个?”
她的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撒娇的嗔怪,仿佛在责怪文轩太过小题大做。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说出“野兔血迹”这四个字时,她的心脏微微一缩——那分明是蓝咖的血,是她心中最不愿触碰的伤疤,此刻却要笑着用谎掩盖,这份隐忍,让她指尖微微发凉。
文轩看着她刻意回避的眼神,看着她假装专注翻书的模样,心中的疑虑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更浓了。他从小看着文欣长大,最了解她的性子——她看似温柔,却有着超乎常人的倔强,若是遇到不愿提及的事,就会用这样的方式避开话题,从不轻易向人示弱。
“丫头,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们担心,”文轩的语气放得更柔,带着兄长独有的耐心,“可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从小到大,你有什么事都会跟我说,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会躲在我身后哭。可这次不一样,你回来后,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事,却总是一个人发呆,眼神里也总带着疲惫,我看得出来,你心里有事。”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还是有人欺负你了?跟哥说,不管是什么事,哥都能帮你解决,就算解决不了,哥也能陪你一起扛,别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会憋坏的。”
文欣翻书的手指紧紧攥住书页,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文轩的话像一把温柔的钥匙,轻轻叩击着她心中的防线,让她几乎要忍不住说出真相——说出蓝咖的牺牲与重生,说出仙魔大战的惊险,说出三仙归位的使命。可她不能,她知道,这些超出凡人认知的事,一旦说出口,不仅会让家人陷入无尽的担忧,还可能给他们带来未知的危险。
“哥,我真的没事,”文欣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更加自然,她抬起头,对着文轩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将手中的医书递到他面前,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页记载的‘合欢花安神汤’,和娘昨晚给我熬的汤药很像呢,里面还加了酸枣仁,难怪喝了之后睡得那么香。等以后你要是工作累了,我也给你熬一碗,帮你安神助眠。”
她刻意转移话题,将注意力引到医书上,语气里满是兴致勃勃,像是真的被书中的内容吸引。文轩看着她眼中刻意装出的兴奋,心中虽仍有疑虑,却也知道,文欣既然不愿多说,就算再追问,也得不到真相。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她决定要隐瞒的事,无论用什么方式,都不会轻易说出口。
-->>“好啊,”文轩的语气渐渐放松下来,顺着她的话题接下去,眼中的担忧被无奈的宠溺取代,“那我可就等着了,到时候要是你熬的汤药不好喝,我可不会客气,要罚你再给我熬一碗。”
“放心吧,肯定比娘熬的还好喝,”文欣笑着说,故意皱了皱鼻子,带着几分俏皮的撒娇,“我可是跟着娘学过熬汤的,手艺肯定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