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脸上褪去，整个人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

“不……不是的……这是污蔑！这是栽赃陷害！”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

“是不是栽赃，搜了便知。”

林浩的目光越过他，投向了府邸深处。

“传我的令。”

“凡王氏府库、账房、密室，全部查抄！”

“凡王氏族人，无论男女老幼，全部集中看押！”

“凡有敢私藏、销毁罪证者，与谋逆同罪！”

林浩的声音在整个府邸上空回荡。

“你敢！”王发出绝望的嘶吼，“我王家乃百年望族！你这是要刨我们王家的根！”

“根？”

林浩笑了，那笑容里满是嘲讽和冰冷。

“从你们向我拔刀的那一刻起，你们的根，就已经烂了。”

他不再理会这个已经崩溃的老人，转身对李君羡下令。

“执行。”

“喏！”

百骑司的行动效率高得可怕。

一座座库房被暴力破开，一箱箱金银财宝、一卷卷田契地契被抬了出来。

一个个养尊处优的王家族人，从温暖的被窝里被拖拽出来，哭喊着，咒骂着，被集中到了庭院的空地上。

王瘫坐在地，看着眼前这如同末日降临的一幕，看着那些族人投向他的怨毒目光，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太原王氏，这个传承了数百年的高门大阀，今夜，在他手上，被彻底踏入了泥潭。

……

与此同时，这场发生在平康坊的风暴，也以最快的速度席卷了整个长安城。

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惊恐地睁开。

范阳卢氏府邸。

卢家家主听完下人的回报，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摔碎在地。

“疯了……林浩那个竖子，他真的疯了！”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在没有圣旨的情况下，直接对王家动手？！”

陇西李氏。

那位之前还断要用“规矩”困死林浩的族老，此刻脸色煞白如纸。

“他不是在斗……他是在掀桌子啊！”

“他不要规矩，他自己，要当规矩！”

他们都明白，林浩这一刀，看似是砍向王家，实际上，是砍向了所有世家的脖子。

唇亡齿寒。

今夜倒下的是王家，那下一个，会是谁？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在了所有世家大族的心头。

……

甘露殿。

李世民同样一夜未眠。

殿内，只有他和房玄龄、杜如晦三人。

当一名内侍匆匆进来，将平康坊发生的一切低声禀报之后。

房玄龄和杜如晦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与忧虑。

“陛下，林浩此举，太过……太过激进了！”房玄龄忍不住出道，“此事若处置不当，恐激起所有世家联合反弹，朝局将彻底失控啊！”

杜如晦也点头附和：“是啊陛下，王毕竟是三公之一，未经三司会审，便被抄家锁拿，于国法不合。明日朝堂之上，恐怕……”

李世民静静地站着，背对着两人，负手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许久。

李世民才缓缓转过身来。

他的脸上，没有半分忧虑，反而带着一丝……快意。

“激进？”

他看着自己最信任的两位谋主，笑了，“朕的刀，若不锋利，要它何用？”

“传朕口谕。命金吾卫接管平康坊，封锁所有路口，任何人不得进出。”

“告诉他们，今夜，平康坊内发生的一切，都是奉了朕的旨意。”

“若有任何人胆敢质疑、阻拦……”

“一并视为王同党，就地拿下！”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