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断案也算为官者的分内之事,可考卷上这桩案子,纯属商贾之间的利益纠纷。
律法条文里,对此类纠纷的规定语焉不详,更多的是依靠约定俗成的规矩和判案官员的经验。
可他们这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哪里懂什么商业规矩?
在他们看来,商人重利轻别离,本就是社会底层。
他们的纠纷,上不得台面。
现在,却要让他们来评判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宋凌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茫然地抬起头,看着高台上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
顾明……
这位权倾朝野的年轻权臣,到底想做什么?
他到底想选拔出什么样的“官”?
宋凌的心中,第一次对自己的十年寒窗,产生了怀疑。
…………
与宋凌的茫然不同,考场另一侧的江淮,此刻却是信心满满。
他家在京城开了好几家酒楼,从小耳濡目染,对算术记账之事,简直是信手拈来。
当他看到第一道题时,差点没笑出声。
这不就是他们家采买食材、计算工钱的日常吗?
太简单了!
江淮甚至没用草稿,心算片刻,便提笔在答题纸上“刷刷”写下了答案。
一万工匠,九十日,总工时为九十万个工日。
工期缩短至六十日,则每日需要一万五千名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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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增派五千人。
总工钱……总伙食……
江淮的笔尖飞舞,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将这道难倒了无数读书人的题目,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呼!
他长舒一口气,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
看来,这试官考试,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他带着这份自信,意气风发地看向第二题。
然后,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绸缎商?行脚商?货物受潮?
这……
虽然他也是商人家庭出身,但这种事,他哪里懂?
他们家开酒楼,都是客人吃完当场结账,钱货两清,从没遇到过这么复杂的纠纷。
这该怎么判?
让买家承担?好像不公平,毕竟货没到手就坏了。
让卖家承担?好像也不对,都运到半路了,天要下雨,谁也没办法。
江淮的脑门开始冒汗。
他引以为傲的商业头脑,在真正的律法和契约问题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硬着生生地跳过了第二题,去看第三题。
题三:北方大旱,颗粒无收。若为一地县令,当如何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请详述步骤,包括如何统计灾民,如何分发粮食,如何防止贪腐,如何组织灾民生产自救。
江淮:“……”
他只知道米多少钱一斤,不知道怎么分给几万张嘴啊!
题四:论水利之要,述三种以上兴修水利、防治水患之法。
江淮:“……”
他只知道护城河里有鱼。
题五:……
江淮越看,心越凉。
除了第一道算术题,后面的题目,他一道都不会!
他原以为自己找到了通天之路,却没想到,刚走一步,就一头撞在了南墙上。
原来,他只是个会算账的酒楼老板儿子。
仅此而已。
巨大的失落感,将他瞬间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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