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江南雨巷,林星尘顺着官道西行,半月后抵达浙西柳溪村。村子依山傍水,村口老槐树下搭着个简陋茶棚,棚内一位四指青年正低头碾药,药香混着茶香飘得老远——正是传闻中能治百病的“四指神医”石娃。
林星尘寻了张竹凳坐下,刚要开口点茶,却见两名壮汉抬着担架匆匆赶来,担架上的老妇面色青灰,气息奄奄。“石神医,救救我娘!”领头的汉子声音哽咽,“她突然昏迷,村里郎中都说没救了!”
石娃放下药碾,指尖搭在老妇腕脉上,眉头微蹙:“是积年寒疾引发心脉阻滞,寻常汤药无用。”他转身从药箱取出七枚银针,指尖翻飞间,银针竟悬于老妇穴位上方寸许,不见刺入,却有淡淡白气萦绕。
“这是‘无影神针’?”围观村民惊呼。林星尘看得点头,这针法以气御针,正是当年他留在新界的一缕道韵演化而来,如今竟成了石娃的独门绝技。
片刻后,老妇喉间一动,缓缓睁开眼睛,面色也渐渐红润。汉子大喜过望,掏出银两致谢,却被石娃摆手拒绝:“我治病只换三样东西——坚韧之心、静心之念、自信之态。你娘能醒,是她求生欲强,与银两无关。”
待村民散去,石娃给林星尘斟上热茶:“客官不像本地人,可是来寻医的?”
“只是路过,听闻神医事迹,特来一见。”林星尘浅啜一口,“听说你这无影神针,是闯过千藤崖、回音洞、倒影湖三关才习得?”
石娃眼中闪过诧异,随即释然:“客官倒是消息灵通。其实哪有什么神针秘籍,不过是三关历练让我明白,残缺亦是圆满,心之所向便是正道。”他伸出四指,“我天生缺指,曾自怨自艾,直到闯崖时发现,缺指反而能更稳地扣住藤节,才懂万物皆有两面。”
林星尘微微一笑:“大道本就如此,顺境藏险,逆境藏机。你以心为针,以悟为术,早已超越了医术本身。”
正说着,村口传来一阵喝彩声。两人循声望去,只见茶棚旁的空地上,一名身着彩衣的艺人正表演“蚂蚁排阵”——他铺开一幅山川图,放出红黄两色蚂蚁,竟能循着图上纹路列队而行,时而化作“山河无恙”四字,时而摆出攻防阵型,引得众人拍手叫好。
“这是彩门的‘禽戏’绝技,听说这位‘戏法张’走遍四方,专以杂耍换故事。”石娃介绍道。
戏法张收了道具,瞥见林星尘与石娃,笑着走过来:“两位先生气度不凡,可否赏个故事?我以压轴戏法相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