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的冬雪尚未完全消融,春风已悄悄掠过街巷,带着几分温润的暖意,拂过老槐树的枝桠。枝头的薄雪顺着枝干滑落,滴落在苗圃的土壤里,汇成细小的水洼,映着渐渐苏醒的天光。藏在草帘下的混种槐苗率先探出头,嫩绿的叶片舒展着,锁沙藤的藤蔓也悄悄蔓延,紧紧缠着槐苗枝干,透着新生的蓬勃生机。
林望领着豆子、阿吉从极西戈壁归来那日,青阳城的百姓几乎都涌到了巷口迎接。阿菀带着学堂的孩子们举着槐花枝,踮着脚尖张望,看到马队的身影,立刻欢呼着冲了上去:“林先生!豆子哥哥!阿吉哥哥!你们回来啦!”
孩子们围着马队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问着极西戈壁的趣事,阿菀更是拉着阿吉的手,把自己这段时间照料苗圃的经历一一说来,小脸上满是骄傲:“我每天都给槐苗浇水、松士,还用您教的静心诀滋养它们,您看,长得可壮了!”
林望笑着点头,目光扫过巷口的老槐树,枝头已缀满细密的芽苞,像是攒了一冬的生机,正等着春风一吹便绽放新芽。百姓们簇拥着众人回到老槐树下,张婶端来刚蒸好的槐花糕,王大爷提着热乎的油条,念安则熬了暖暖的槐叶粥,满满都是家的暖意。
接下来的几日,青阳城彻底被春的气息包裹。老槐树的芽苞渐渐绽开,嫩绿的新叶层层叠叠,没过几日便撑起一片浅浅的绿阴;苗圃里的混种槐苗长势喜人,锁沙藤的藤蔓顺着枝干往上爬,开出细碎的白色小花,清香四溢;街巷两旁的屋舍前,百姓们纷纷种下新的花苗,与枝头的槐叶相映,满眼都是生机盎然。
槐荫学堂的书声也愈发清亮,孩子们每日除了诵读《衡心诀》,便是跟着林望在苗圃里劳作,学习培育槐苗、养护锁沙藤的法子。阿菀把自己在学堂写的养护笔记整理成册,送给每一个同学;阿吉则把极西戈壁的经历讲给大家听,教大家如何在恶劣环境下守护槐林;豆子则领着孩子们,把学堂的藏书阁重新整理了一遍,将极西戈壁的槐林治理经验补充进去,让典籍愈发完整。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老槐树下的石桌上摆着刚晒好的槐籽,林望正领着孩子们挑选良种,准备送往万域各地。忽然,清风骑着快马从城外奔来,脸上满是喜色,手里举着几封染着槐香的信笺:“林堂主!好消息!各地分堂都传来捷报!极西戈壁的锁沙藤长势喜人,彻底稳住了风沙;流沙城的混种槐林连成了片,城西的风沙口变成了绿洲;南疆的瘴气林因为槐林和锁沙藤共生,瘴气消散了大半;极北冰原部落的槐树林也熬过了寒冬,冒出了新的嫩芽!”
林望心中一喜,连忙接过信笺,一一翻看。每一封书信里,都满是百姓们的喜悦与感激,字里行间透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他抬头看向围在身边的孩子们,笑着扬了扬信笺:“孩子们,你们看!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万域各地的槐林都长得越来越好,百姓们也过上了更安宁的日子!”
孩子们欢呼起来,围着林望叽叽喳喳地讨论,有的说要把新挑选的槐籽送到极北,有的说要去南疆看看瘴气林的变化,还有的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远行,想要去守护更多的槐林,帮助更多的百姓。
林望看着孩子们眼中的光芒,心中满是欣慰。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轻声道:“接下来,我们要把挑选好的良种槐籽和锁沙藤种子送往万域各地,同时,组织学堂的孩子们分批去各地交流学习,把我们的种树法子教给更多人,也把各地的好经验学回来。平衡之道,从来不是闭门造车,而是互相交流,共同成长,这样才能让槐香飘遍万域的每一个角落,让每一寸土地都充满生机。”
孩子们纷纷点头,齐声应道:“我们听林先生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青阳城成了万域槐林交流的中心。一批批槐籽和锁沙藤种子从青阳城送出,送往流沙城、极西戈壁、南疆、极北,也送往那些尚未种满槐林的偏远地带;一批批学堂的孩子们分批出发,带着初心和种树的法子,奔赴万域各地,与当地的百姓、少年们一起劳作,一起学习,一起守护槐林。
阿菀第一批去了南疆,她带着自己的养护笔记,教南疆的孩子们如何照料槐苗和锁沙藤,还把青阳城的槐花糕做法教给当地百姓,让南疆的百姓也尝到了槐香的清甜;阿吉则去了极北,他把极西戈壁的抗寒经验教给冰原部落的孩子们,还和大家一起培育更耐寒的槐苗,让极北的槐树林长得愈发茁壮;豆子则领着一批少年去了流沙城,协助苍狼推广混种槐林和锁沙藤,让流沙城的绿洲面积越来越大。
林望则留在青阳城,统筹安排各地的交流事宜,整理各地传来的槐林经验,编写新的《万域槐林养护大全》,还在槐荫学堂开设了“槐林讲堂”,邀请各地的种槐能手、部族长老来授课,让留在学堂的孩子们能学到更多元、更实用的种树法子。
每日清晨,槐荫学堂的门口都会迎来来自万域各地的客人,有的是来送槐林经验的,有的是来学习种树法子的,有的是来领取槐籽和锁沙藤种子的,整个学堂都热闹非凡。老槐树下,常常能看到不同部族、不同地域的人们围坐在一起,聊着槐林的长势,聊着百姓的生活,脸上满是笑容,语或许不同,却有着共同的期盼——让槐香满世,让人间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