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的“游隼”侦察舰,高速飞行,撕裂云层,朝着东海市的方向平稳疾驰。
舱内,气氛略显沉凝,却又暗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
楚天行坐在靠窗的位置,怀中抱着已经沉沉睡去的小雷泽。
小家伙蜷缩成一团银色的毛球,呼吸均匀,偶尔发出细微的“咕噜”声,似乎梦到了美好的事物。
它额间那个小小的鼓包,在飞行器内柔和的光线下,隐隐有微不可察的电弧一闪而逝。
吴再兴与冷凝锋坐在他对面。
吴再兴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冷硬表情,闭目养神,但周身那股凌厉刀意,却比往日略微内敛,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楚天行能感觉到,师父那平静外表下压抑的怒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冷凝锋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楚天行,以及他怀里的小东西。
这位名震龙国的冰皇,面容俊美,眼神却锐利如刀,带着一种洞彻人心的力量。
他周身自然散发出的寒意,让舱内的温度都比外界低了几度,但并未给人不适,反而有种奇异的清醒感。
“小子,运气不错。”冷凝锋率先开口,声音如同冰晶碰撞,清脆而冰冷,“非但没死,还因祸得福,突破了武宗,顺手捡了只小獬豸?这运气,连老子都有点羡慕了。”
楚天行微微躬身,态度恭敬:“晚辈也是侥幸。若非前辈与师父及时赶到,震慑群兽,晚辈即便脱困,恐怕也难以安然离开那片区域。”
他这话并非完全客套,若非两位强者降临,吓退了兽潮,他带着个幼崽在危机四伏的荒野穿行数百里,绝非易事。
“侥幸?”吴再兴缓缓睁开眼,目光如电,落在楚天行身上,“范墨白那一掌,若非你体质特殊,早已心脉尽碎。随机传送更是九死一生。这其中的凶险,你自己清楚。”
楚天行心中一凛,知道瞒不过师父,坦然道:“是,弟子明白。此次能活下来,确实有几分运气。但也让弟子看清了许多事。”
他将范墨白偷袭的细节,以及自己最后动用随机传送卷轴的感觉详细描述了一遍,只是隐去了雷帝秘境的具体传承,只说自己被传送到一处古老遗迹,获得了些许机缘,得以突破并治好了伤。
吴再兴听完,眼中寒意更盛:“范墨白……查过了,背景干净得过分,反而是最大的疑点。他自断心脉,线索看似断了,但能在他武宗二阶的灵魂或功法中埋下如此隐秘的‘指令’或‘禁制’,使其关键时刻不惜自毁也要执行刺杀,这等手段,绝非寻常势力能为。”
冷凝锋冷哼一声,指尖在座椅扶手上轻轻一敲,一缕极寒气息掠过,扶手表面瞬间覆盖了一层薄霜:“哼,不外乎那几家自以为是的古武世家。他们忌惮军方出现第二个‘炎皇’或‘冰皇’,也忌惮你师父的刀。把你这个最有潜力的苗子掐灭在武师阶段,是他们最乐见的结果。”
他看向楚天行,语气带着一丝告诫:“你小子现在成了武宗,算是初步有了点自保之力,但也正式进入了他们的视野。以后行事,更需谨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晚辈谨记冰皇教诲。”楚天行郑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