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尘子闻,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那笑容牵动着他灰败的面皮,显得格外诡异:“为何在此?呵呵……不过是当年大战的逃兵,苟延残喘罢了。”
他顿了顿,似乎不愿多提当年之事,转而解释道:“至于修为……当年身受重创,道基近乎崩毁,侥幸逃得一命,却也生机断绝,只能凭借一门‘枯木逢春’的邪异秘法,汲取地脉阴煞与生灵残魂勉强吊住性命,修为虽在漫长岁月中侥幸提升至四阶,却也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大部分时间都需陷入沉眠,减缓生机流逝。镇东王金啸天发现了沉睡的我,以大量资源和我所需的阴煞之气为代价,聘我为王府客卿,承诺为我寻找彻底恢复的机缘。此地秘库,阴脉汇聚,正是我沉眠之所。”
原来如此!
楚天行心中许多疑惑顿时解开。
木尘子并非真心效忠镇东王,更像是一场交易。
他沉眠于此,既是因为伤势,也是因为此地环境适合他。
太子情报有误,是因为木尘子隐藏了真实修为和状态。
而他之所以苏醒,一方面是万灵化血池的剧烈波动和生人气息刺激,另一方面,恐怕也是感应到了楚天行身上纯正的万雷宗雷法气息!
“那这万灵化血池……”楚天行指向那邪恶的血池。
木尘子眼中厌恶之色更浓:“此乃金啸天与那毒妇潘雨彤勾结北蛮巫毒教所布,意图血祭皇都生灵,凝聚血煞之力,助金啸天冲击武皇中期。老夫虽不齿此举,但受制于人,且需借此池散逸的血煞阴气维持生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至今日,感受到故宗纯正雷息,方知此等邪物,留之必遭天谴,亦有违我万雷宗煌煌正道!”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有对万雷宗旧情的触动,也有对自身行为的辩解,更隐含着对楚天行这位“故宗传人”的忌惮——能在这个年纪拥有如此修为和纯正雷法,其背后恐怕有他无法想象的力量。
就在这时,被重创的潘雨彤挣扎着抬起头,怨毒地尖叫道:“木尘子!你竟敢背叛王爷!别忘了你的命是谁给的!老祖宗不会放过你的!”
木尘子冷哼一声,看都未看潘雨彤,只是对楚天行道:“小友,此间事,老夫可以当作未见。这毒妇与她那仆从,交由你处置。这血池……毁便毁了吧。只望小友念在故宗香火情分上,莫要再深究老夫过往。”
他这是在主动示好,也是寻求自保。
他看不透楚天行的底细,更不愿与这位身怀正统万雷宗传承、潜力无限的年轻人为敌,尤其是在他自身状态极差的情况下。
楚天行心中瞬间权衡利弊。
木尘子武皇四阶的修为是实打实的,即便状态不佳,拼死反扑也极为可怕。
而且潘雨彤提及的“老祖宗”,显然是指玄金皇朝那位武皇九阶的老祖,那是目前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
若能借此机会化解与木尘子的冲突,顺利摧毁血池并带走星辰泪金,无疑是当前最佳选择。
“前辈既如此说,晚辈自当遵从。”楚天行拱手,语气缓和下来,“万雷宗已成过往,晚辈偶得传承,亦不愿与前辈为难。此间事了,晚辈即刻离去。”
木尘子微微颔首,那庞大的威压开始缓缓收敛,身形也逐渐退回黑暗之中,只留下最后一句传音:“小心金啸天背后的毒龙尊者,以及……玄金老祖。圣战将至,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秘库深处再次恢复了死寂,仿佛那恐怖的武皇从未苏醒过一般。
压力骤减,楚天行长长舒了一口气,背后已被冷汗浸湿。
与一位武皇四阶的强者对峙,即便对方状态不佳,其心理压力也无比巨大。
他不再犹豫,目光冰冷地看向挣扎欲起的潘雨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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