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战事陷入胶着,已逾半月。
关墙上下尸骸堆积如山,鲜血浸透了黄土,连秋风都吹不散那股浓重的血腥味。
司马望的十万大军如潮水般一次次涌向潼关,又一次次被成济指挥的守军击退。
雍凉之地,怨声载道。
在司马望的大后方,雍凉各地的世家大族府邸中,不满的情绪正在悄然蔓延。
天水郡,姜氏府邸。
“又是征粮令!”姜家主愤然将竹简摔在案上。
“这已是本月第三道了,司马望真当我雍凉粮仓取之不尽吗?”
幕僚低声道:“家主息怒。但前线战事吃紧,若不应征,恐司马望怪罪...”
“怪罪?”姜家主冷笑。
“他司马望无诏兴兵,形同叛逆!我姜氏世代忠良,为何要为他这叛逆之举耗尽家底?”
金城郡,韩氏府邸。
“父亲,司马望又调我部三千兵马前往潼关。”年轻的韩斌忧心忡忡。
“如此一来,陇西防务空虚,若羌人来犯,如之奈何?”
老家主韩琮叹息:“司马望为私仇而忘公义,雍凉乃大魏西陲重镇,岂能为一己之私抽空防务?”
与此同时,成济派出的说客正在这些世家大族间秘密活动。
“姜公明鉴,”成济的特使对姜家主低声道。
“司马望无诏兴兵,已犯大忌。陛下宽仁,只要诸位保持中立,战后必不计前嫌。”
另一处,特使对韩琮道:“韩公可知,陛下已下明诏,只究首恶,不问胁从。何必为司马氏陪葬?”
这些话语如同种子,在世家大族心中生根发芽。
他们开始以各种借口拖延粮草调运,减缓兵员征集速度。
司马望军中的补给,明显不如以往顺畅。
司马望大营,焦虑日增。
“将军,天水郡的粮草又延迟了。”军需官忐忑禀报。
“姜氏称郡中遭羌人劫掠,需优先保障本地防务。”
司马望怒极反笑:“好个姜家!早不遭劫晚不遭劫,偏偏此时遭劫!”
副将劝道:“将军息怒。这些世家向来见风使舵。只要我军速破潼关,他们自会重新效忠。”
司马望强压怒火:“粮草还可支撑多久?”
“若按当前消耗,尚可维持月余。”军需官答道。
“但若战事持续,恐难以为继。”
“一月足矣!”司马望斩钉截铁道。
“传令各军,加紧攻势,务必在月内破关。”
但他心中明白,时间并不站在自己这边。
这些世家的态度变化,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汉中,蜀军大营。
姜维接到细作急报时,正在观摩地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