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城头,残阳如血。
成济独自伫立在垛口前,远眺着关外连绵的司马望大营。
连月鏖战,守军已从三万锐减至两万余人,且多半带伤。
城墙破损处处,箭楼倾颓,滚木垒石几近告罄。
“将军,今日又折损三百余弟兄。”李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弩箭仅余两成,伤药所剩无几。若再这般消耗下去,恐难支撑下去了。”
成济没有回头,目光依然凝视着远方敌营。
司马望显然改变了策略,不再发动大规模强攻,而是日夜不停地轮番骚扰,消耗守军精力。
这种战术很有效,守军得不到休息,物资持续消耗,士气正在一点点瓦解。
“司马望这是要耗死我们。”成济轻声道,语气中却不见慌乱。
李昭焦急道:“将军,是否向洛阳求援?或许陛下能再调拨些兵马粮草...”
成济摇头:“洛阳兵力本就不足,不能再分兵了。至于粮草...”他苦笑一声。
“你以为司马望会让我们顺利接收补给吗?”
李昭沉默。
确实,司马望早已派兵切断了潼关与洛阳之间的通道,最近的运粮队屡遭袭击,能送入关内的物资越来越少。
成济转身,拍了拍李昭的肩膀:“放心,我已有破敌之策。”
李昭眼睛一亮:“将军有何妙计?”
成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步走下城楼。
他的脑海中,正回荡着前世读过的一段话:“不要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以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
这是那位伟大战略家的名,跨越千年时空,在此刻给了他启示。
回到中军帐,成济屏退左右,只留李昭一人。
他摊开军事地图,手指点向潼关与洛阳之间的区域。
“你看,从潼关到洛阳,道路狭窄,两侧多是山地。”成济目光锐利。
“大军行进,只能排成一字长蛇阵,首尾难以相顾。”
李昭点头:“确实如此。将军的意思是...”
成济的手指突然移向地图另一侧:“还记得当年先帝是如何大破马超的吗?”
李昭一怔,随即恍然大悟:“蒲津渡!将军是要...”
“正是!”成济眼中闪着精光。
“我要你率一千精兵,连夜从蒲津渡绕道,潜至司马望军后方。”
他继续解释道:“同时,我会每日悄悄撤走部分守军,让司马望以为潼关兵力不足。待你到达指定位置后,我便佯装不支,放弃潼关。”
李昭震惊:“放弃潼关?这...”
成济抬手制止他的质疑:“司马望生性多疑,见我军放弃天险,必疑有诈。他会先派小股部队入关探查,确认无伏后再大军进发。”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待其大军进入潼关,向洛阳进发时,你便从后方突袭,焚烧粮草,制造混乱。同时,我会率主力在正面反击。”
成济越说越快,思路越发清晰:“潼洛道狭窄,司马望大军无法展开,必成首尾不能相顾之势。届时我再派小股部队穿插分割,专攻其先头部队。只要击溃前锋,引起恐慌,整个大军就会陷入混乱。”
李昭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此计太过冒险!若司马望不入彀,或迅速通过潼洛道,直扑洛阳,该如何是好?”
成济自信道:“司马望的目标从来不是洛阳,而是我军主力。他必想趁我军时一举歼-->>灭,不会直取洛阳。况且...”
他冷笑道:“我会让沿途百姓散布谣,说朝廷已派大军从其他路线迂回,断其归路。司马望闻讯,必会迟疑不前,给我军创造战机。”
李昭仍忧心忡忡:“但放弃潼关天险,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