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内战,说到底是曹氏与司马氏的权力之争,是朝堂之上的倾轧。”成济在心中对自己说。
“他们凭什么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城破之后的情景。
司马家的将领们,包括那个已经杀红眼的司马孚,在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后,必然需要发泄那积郁已久的怒火与戾气。
届时,任何参与了抵抗的百姓,都会成为他们屠刀下的牺牲品。
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几乎可以预见。
“不。”成济的声音因疲惫而低沉,却异常清晰而坚定,他对着那老吏,也像是在对自己重申。
“告诉乡亲们,紧闭门户,保护好自己。守城,是我们军人的职责。”
老吏愣住了,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成济那不容置疑却又带着悲悯的眼神,最终只是深深一揖,颤巍巍地退了下去。
李昭在一旁欲又止。
成济知道他想说什么,轻声道:“李昭,我们穿上这身甲胄,拿起这把刀,食君之禄,分所当为。可他们呢?”他指向城内隐约的民居。
“他们只想活下去。我们不能再把他们拖进来了。”
他转过身,望向远方,那是洛阳的方向,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况且,我们多守一日,陛下那里便多一分胜算。我相信,陛下不会让我们等太久!”
接下来的日子,是邺城攻防战中最黑暗、最残酷的阶段。
守军人数越来越少,每一段城墙的防御都变得岌岌可危。
成济几乎是不眠不休,哪里最危急,他就出现在哪里。
甲胄上的血迹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凝结成厚厚的、暗红色的硬壳。
他手中的长槊早已折断,换成了满是缺口的环首刀,最后甚至连环首刀都砍得卷刃。
滚木擂石依旧充足,但往下投掷的人却越来越少。
很多时候,需要两三个士兵才能合力抬起一根原本一人便可操作的滚木。
每一个人都知道,陷落或许就在下一刻。
但没有人逃跑,没有人投降。
这不足九百的残兵,如同钉子般铆在城头,用血肉之躯消耗着司马军的疯狂。
他们看着身边熟悉的同袍一个个倒下,眼神从最初的恐惧,到麻木,最后只剩下一种近乎虔诚的坚定——为了那个相信他们、将重任托付给他们的皇帝,为了那个与他们同生共死、绝不牵连百姓的将军,也为了身为军人的最后尊严。
邺城,这座北方的坚城,在血与火中锈蚀,却始终未曾弯折。
成济站在城楼最高处,迎着带着焦糊味的夜风,计算着时间。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守多久,但他知道,自己会坚守到最后一刻,流尽最后一滴血。这不仅是为了完成任务,更是为了心中那份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不容玷污的底线与坚持。
“快了……就快了……”他望着南方的星空,喃喃低语,仿佛在安慰麾下的将士,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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