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领导,你这电话打过来,不会是想让我匀些粮食过去你们那边吧。”
“不是,我们公司省吃俭用就这么点钱买些粮食,你上来就要我掏我心窝子,地主家也。。。”
“老领导!您咋还用我媳妇作要挟啊!”
“啊行行行,你别来堵我了,跟您说实话吧,公司的粮食真的不多了,就这一个上午就有四个单位打电话来求救了。
这些还算客气,至少还说掏钱买,您是不知道,最可恶的是市里那位,简直就是土匪,直接用抢的!”
“哎!您别这么说,哪还用得着你求啊,我这话不是折我寿嘛。”
“我当然知道棉纺厂是我的老单位,我宋良这点良心还是有的,但老领导,我这粮食真不多了。”
“您咋跟市长一个样啊!!!”
“您别说了,我认栽可以了吧,您下午让司机过来运吧,先说好,粮食不多,而且只有些米面粮油,肉类肯定是没有的了,而且要给钱的!”
“现在我又变你好下属了,老领导,你这变脸咋比翻书还快呢。”
。。。
对于棉纺厂这老单位,宋良肯定给对方留了一份,只是嘴上不能那么轻易吃亏。
道理很简单,越简单的事情越表现得困难,越困难的事情越要云淡风轻。
后者抛开不说,单论前者,既卖了人情,又能更加熟络。
这并非是私事,棉纺厂花钱买公司的粮食,两边都是走公家的账,二人都不会较真。
宋良上午回到办公室一直在接电话,前前后后接了无数个电话,宋良只答应帮四个大厂,其他的真就无能为力了。
如果不是这四个单位的领导与宋良关系不错,他真不一定帮忙。
这种动荡没人会怪他,可厚此薄彼就不一定了。
帮这个不帮那个,很得罪人的。
除了帮助棉纺厂之外,陆回的轧钢二厂以及林良华的财局同样打电话来求援,宋良也都让对方派司机过来运粮食。
而最后一个单位,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白嫖的市里。
周生平啥好处不给,直接用通知的语气,对准宋良的肛猛掏,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货属鬣狗的。
就这一天,仓库内的活生生没了一半,看得公司内的领导直抽抽,尤其是后勤科的科长,肉疼不已。
到了中午,宋良来到食堂,发现留下来吃饭的职工明显多了许多,大家伙都不愿意回家吃了,能省一些是一些。
现在粮食这么贵,吃食堂的粮食不心疼。
宋良也没有在意,当初进购来的粮食就是为了当下。
当看到宋良进来,职工们都很热情,他们对这位‘未雨绸缪’的领导已经五体投地,就算对方说明天下雪,大家伙现在也都不带怀疑的。
宋良从打饭的窗口离开,师傅们直接给了两勺肉,还一个劲询问够不够。
当来到角落坐下刚要吃饭之时,后勤科科长姜保家苦着脸坐下来,语气哀求道:
“经理!咱们公司的粮食真不能往外匀了,这一上午时间,您就直接把存活给分了一半!
再这样下去,咱们公司的职工可没饭吃了!”
宋良打趣道:“瞧你这副护食的嘴脸,咱们公司的职工大鱼大肉,别的单位吃糠咽菜,你觉着合适吗?
要让人知道,你让我怎么解释?”
姜保家不考虑这些,咬牙反驳道:“可帮也不是这样帮的啊!”
宋良抬手打断:“行了,仓库剩下这些粮食不会再往外运了。”
听到宋良这保证,姜保家这才露出笑脸。
吃完午饭,宋良原本打算留在公司休息,现下回家大概率又要被其他单位的同志堵家门口。
可当他刚躺下没多久,电话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