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死透。
木正居的声音变得飘忽,他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神秘的声音,告诉他,他即将去往一个叫‘蜀汉’的地方。
这小伙子一听啊,那叫一个激动!
那是哪儿那是刘皇叔的地盘!那是诸葛丞相治下的净土!
他觉得自已记腹的才华终于有了施展的地方,他觉得自已是天命之子,是带着剧本来拯救汉室的主角!
他当时就发誓:这一世,绝不让丞相那么操劳!一定要复兴汉室!一定要还于旧都!
他要像你一样,让一个纯粹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忠臣!
木正居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四射,仿佛那个热血少年又回来了。
现实,起初也确实如他所想。
他凭借着对历史的先知,避开了几次祸端,写了几篇策论。最终,他被那位鞠躬尽瘁的诸葛丞相选中了。
他成了丞相的亲传弟子。
那是他这辈子最风光的时刻。
那时侯,这位少年觉得这天下尽在掌握,三足鼎立又如何他手里握着剧本,那是降维打击!
他拼了命地干活。为丞相出谋划策,甚至为了让丞相多活几年,他恨不得把所有的公文都揽在自已身上。
他不像我现在这般。木正居指了指自已,那时的他,不会演戏,不会谋划,不懂什么叫帝王心术,更不会去主动索要权力。
他觉得那是脏的。
他事事都当出头鸟,事事都亲力亲为。只要是对蜀汉有利的,哪怕得罪了所有的世家大族,他也在此不惜。
他本以为,蜀汉就会在他这个后世之人的剧透之下,蒸蒸日上,北伐成功,一统中原。
可现实总是这般残酷。
木正居的声音低了下去,天命难违,历史的修正性太过恐怖。
五丈原的风,还是吹灭了那盏七星灯。丞相……依旧早逝了。
但这还不是最让他崩溃的。
木正居盯着于谦,一字一顿地说道:
问题就在于,丞相死后,那一篇流传千古的《出师表》里,列举了那么多忠良贤臣,甚至连扫地的童子都提到了。
唯独……没有那个少年的名字。
没有于谦大惊,既然是亲传弟子,立下汗马功劳,为何没有
木正居惨笑一声。
是啊,为何没有
这个少年当时也想不通,也觉得委屈,觉得丞相是不是临终糊涂了。
但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可世人不知道啊。
自此事一出,他在蜀汉的地位,便如那断了线的风筝,一落千丈。
朝中那些被他得罪过的权贵,纷纷跳出来踩他。说连丞相都不认可他,说他是欺世盗名之徒。
世人皆以为他们师徒不合,以为他是个被遗弃的废物。
少年受尽了冷眼,被排挤出核心,贬到了偏远之地。
更可笑的是……木正居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的结发妻子,那个曾对他海誓山盟的女人。
在看到他失势之后,竟带着儿子,卷走了家里的钱财,跑了。
妻离子散,众叛亲离。
那个立志要让纯臣的少年,最后只能在四面漏风的茅草屋里,喝着劣质的浊酒,看着自已花白的头发,如通个疯子般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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