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略显破旧的书院,青砖灰瓦,爬记了爬山虎。
院门口那块歪歪斜斜的牌匾上,刻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格物书院。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胡须皆白的老者,正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粉色香囊,在讲台上气得跳脚。
这老者身形清瘦,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却依旧能看出年轻于谦的影子。
堂堂格物书院,乃是木圣传道之地,竟藏了一名女子!这成何l统!
格物致知,讲究的是心诚!这等欺瞒之举,简直是有辱斯文!
于谦将那香囊重重拍在桌案上。
按规矩,必须逐出书院!还要通报乡邻,以儆效尤!
你们这帮兔崽子,若是继续包庇下去,互相隐瞒,那今年谁也别想毕业!统统给老夫留级!
台下,六名身穿布衣的学生站成一排,一个个低着头,却谁也不吭声。
木正居看着这一幕,也明白这恐怕就是他死以后的未来了。
廷益啊廷益,这么多年了,这直性子还是一点没变。
再问你们最后一遍!
于谦吹胡子瞪眼,手中戒尺敲得啪啪作响。
这香囊是谁的谁是那名藏在书院里的姑娘!
话音刚落。
台下那六名学生,齐刷刷地举起了手。
是我!
先生,是我!
是我的!
于谦一愣,举着戒尺的手僵在半空。
他看着这六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气笑了。
啥意思啊啊
合着我这格物书院,办成格物女校了是吧!
一个个大老爷们,抢着认领这女儿家的物件,也不嫌臊得慌!
六名学生依旧昂着头,寸步不让。
于谦瞪大眼睛,指着他们,有些噎住了。
这帮小子,平日里皮得不行,关键时刻倒是讲义气。
行!算你们有种!
于谦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
就算你们一个个嘴硬不告诉我,为师难道就猜不出吗
他抓起那个香囊,仔细查看了起来,这针脚,这绣工,这用料……
哼,这香囊的主人,她便是——
我!
一道清脆泼辣的声音,突然从内院传来。
众人惊讶地回头。
只见一位徐娘半老的妇人,手里拎着把菜刀,系着围裙,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
那是老娘刚绣好的香囊!怎么跑你桌上去了!
于夫人几步冲上前,一把从呆若木鸡的于谦手里抢回香囊,顺手还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
我看你这老东西是备课备傻了!连自家媳妇的东西都不认得了!
场上几名学生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通红。
于谦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尴尬地咳嗽两声。
咳咳……夫人,咱都老夫老妻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会缝制东西
连你衣物破了,还是我缝的。
噗嗤——
周围的学生再也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哄笑。
于夫人也不恼,反而瞪了于谦一眼,手中菜刀挽了个花。
怎么你有意见啊!不会缝制衣服怎么了我不还是把你治得服服帖帖的!
见状,老脸挂不住的于谦赶忙上前,拦下自家那彪悍的夫人。
别别别,夫人消消气儿,消消气儿。
学生们都看着呢,给为夫留点面子,留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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