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之身着深青色四品官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
只是常年审理刑狱,眉宇间积攒下一种不怒自威的冷峻与威严,早已失去当年的幽默风趣。
他拱手行礼,姿态无可挑剔,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谨:“黎小姐,冒昧打扰,还望见谅。宣国使馆之事,想必您已听闻。下官奉命查办此案,听闻公主殿下近日与您往来颇为频繁,特来请教,公主近日行举止,可有何异常之处?或者,是否曾提及过什么特别的人或事?”
他的目光锐利而专注,似乎能洞察人心,却又恪守着官员与涉案人员之间的距离,不带丝毫个人情绪。
然而,他方才踏入安国公府,穿过回廊,看到庭院中那几株开始凋零的玉兰树。
他的眼神还是被不易察觉地触动了一下。记忆的闸门仿佛被推开了一条缝隙,那个同样喜爱玉兰,曾在花树下对他巧笑倩兮的少女身影。
与眼前这位气质清冷、眉眼间与那人有五六分相似的黎家二小姐,隐隐重叠。
当年若不是那场因故延迟的春闱,若不是那道突如其来的选秀圣旨或许如今,他踏入的,会是另一种光景的府邸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江远之强行压下。他是大理寺卿,此刻肩负的是国案,容不得半分私情杂念。
黎锦若凝眉细思,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片刻后,摇了摇头,声音清晰而冷静:“江哥哥,公主殿下性子爽朗健谈,与锦若相处时,多是谈论京城风物,品尝各家糕点,或是偶尔提及靖安王殿下。除此之外,并未察觉有何特别异常之处。”
早些年,江远之与姐姐黎容枝有婚约之时两家关系就很好。那时的江远之不同于现在的疏离,对黎锦若也是格外照顾。
直到后面姐姐进宫,江远之一蹶不振,不知怎么的又开始参加科举,状元及第。黎家送上了祝贺礼,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婚约之事。
再后来,嘉怡郡主被赐婚给江远之,就更加疏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