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逐光看着他,一字一顿道:“陆修然,用你的脚趾头想想也该知道,像我们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人,今儿能站在这里喝酒,明儿指不定就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了!”
陆廷瓒有些懵。
萧逐光继续说道:“我这一辈子,从没想过要娶妻生子——更别说娶一个娇滴滴、养在深宫里没受过半点苦的金娃娃!”
不止是他,陆廷瓒跟他同岁,今年也二十有五了,他还是陆家长孙,身上担负着他祖父临终前的殷切期望,他怎么就从来不提自己的亲事?
因为他们心底都很清楚,像他们这样的人,说好听点叫舍小家为大家,说难听点那就是拿命博前程,指不定哪一天就玩脱了,直接见阎王去了。
家眷于他们,不仅不是必须,还可能是拖后腿的软肋。
陆廷瓒的肩膀渐渐耷拉了下来。
呃,把这一茬给忘了。
他们这种人是轻易不会娶妻生子的。
就算要娶,也一定会选择一个坚强、独立,能够独当一面的贤内助。
那样就算他们有一天战死了,剩下的孤儿寡母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景曜公主那样的人间富贵花就不一样了。
活着的时候或许还能护着,但一旦自己死了,那她就会成为饿狼眼中的肥肉,迟早有一天得被人生吞活剥。
这样的媳妇儿,就算死都不敢闭眼啊!
更别提北境那样苦寒的条件,连七尺男儿都觉得辛苦难耐,那个尊贵人儿估计连一天也熬不下去。
想到这里,陆廷瓒有些沮丧地问道:“那你为何要做那些暧昧不清的事情?别跟我说你是想助人为乐啊!你骨子里就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