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骂声还在继续。
战况分外激烈。
指天骂地的尖叫声,摔砸东西的叮咣声,孩子害怕的哭声,吵得几乎要把房顶给掀了。
等沈宴礼从地里回来,远远就觉得不对,飞奔着冲进屋子。
“妈!岚音!你这是又干什么?”
“我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田里干活,你们倒好,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就不怕邻居们看笑话!”
“孩子都被你们吓到了!都给我住手!别再打了!”
沈宴礼发了火,怒吼声总算镇住了厮打了半天的婆媳俩。
张翠花蓬头垢面,脖子上挂了彩,气哼哼往外走,“杀千刀的!我的命咋这么苦,摊上这么个挑事的丧门星!是逼着我早死啊!呜呜呜……”
叶岚音也没沾到光,头发被揪散不说,脸上还被抓了几道血痕,正咬牙搂着孩子哭,“我真是瞎了眼嫁到这儿来!摊上这么个刻薄吝啬的老不死的事儿精!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够了!”
沈宴礼抓起一个小木凳子,狠狠摔在地上,“别再闹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一天到晚的闹!这日子你要是过不下去,那就别过!”
他每天忙着地里刨食,还不够累吗?
回来还要听婆媳俩厮打,断不完的官司!
结实的木凳狠狠砸在地上,摔断了一条腿。
叶岚音被镇住,猛地打了个激灵,有些后怕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外面的邻居们对视一眼,这才进去做起和事佬。
“宴礼啊,千万别动怒,谁家灶火不冒烟不吵嘴啊?”
“就是,等下再吓到孩子,吵吵闹闹才是过日子,你是男人,得会忍。”
“行了行了,赶紧哄哄你媳妇,等会儿气得她给奶憋回去,你家娃吃啥。”
“……”
直到晚上,沈家才彻底安静下来。
从那天起,沈宴礼足足黑了三天脸,谁也不搭理。
张翠花和叶岚音这才各自收敛了些。
见面虽然不再对骂,而是偷偷甩眼刀子,谁也不搭理谁。
沈宴礼每天早出晚归,几乎睡在地里,伺候着他种的辣椒苗和紫苏苗。
勤勤恳恳了小半个月后。
他整个人瘦了一圈,也黑了不少,不过精气神却比之前强很多。
少了唯唯诺诺,多了份男人味。
叶岚音很满意,也懒得再跟张翠花斗。
只是每天抱着小嫣然,站在村口张望。
等啊盼啊,就期盼着沈宴礼前世那个首富爹能赶紧来寻亲。
可眼瞅着又是半个月过去,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叶岚音开始愁的整夜都睡不好。
人呢?
怎么还不出现?
转眼间,又到了第二波辣椒收获的季节。
紫苏叶也能上市了。
沈宴礼的辛苦付出没有白费,换来了比在供销社多好几倍的报酬。
他种植的辣椒种是苏青梨给的最丰产的,被不少人眼热,追着问他索要种植经验。
叶茂才把这些看在眼里,总算松了口气。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