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花狼狈拍着身上的雪,扭头骂叶岚音,“黑了心肝的毒婆娘,自己男人遭了难,头都不露,老沈家倒了八辈子血霉,娶回来你这个丧门星!”
“你才是丧门星!克夫克子,要不是你,宴礼能受伤?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让你个老虔婆抵命!”
“杀千刀的害人精!要不是你个扫把星丧门星!天天抱着个赔钱货不下地!让我那苦命的儿给你当牛做马!顶风冒雪去看辣椒棚,他能遭这罪?你要是有点良心就抱孩子去看看,别黑了心肝,还不如路边摇尾巴讨食的狗!”
“老虔婆!你说谁是畜生?谁是赔钱货?啊?妞妞不是你亲孙女?心都让狼叼了去的老毒妇!宴礼干活是为谁?是为你这张老馋嘴想多吃二两油才答应的!现在出了事倒怪上俺了?你怎么不说是你自个儿抠搜不给棚子加固省那两根烂竹子惹的祸!”
叶岚音也不是善茬,半句不让的对骂起来。
张翠花气得心窝子疼,眼前一黑,捂着心口倒在雪地里。
天色大亮。
暖洋洋的日头穿破云层,消融积雪。
苏青梨起来时,徐玉梅已经做好了一桌子饭菜,正跟马玉玲笑呵呵聊着闲话。
看她们说的投缘,苏青梨彻底把心放进了肚里。
她等会儿得出门去看下订的家具,让对方送到军区家属院去。
然后就可以打包行李,准备明天出发去随军。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起早饭,气氛分外融洽。
说起来,苏青梨觉得徐玉梅在做饭上确实天赋惊。
昨天就在满堂红看了俩小时,回来硬是炒出了不逊色后厨大师傅的硬菜,而且色香味俱全。
她心里正感慨老天送来个合适的忠仆时,四合院外响起急促的喊声,“苏青梨是住这儿吧?你婆婆让我给你捎信,说你们家出大事了,快回去看看吧!”
一个小时后。
苏青梨踩着风雪,回到了青山村。
张翠花让人捎信说家里出了大事,她本来不想管的。
可想到这两天雪大,别是辣椒棚撑不住砸到了人。
而且村里那么多辣椒棚,她还真有些不放心。
等进了村,她还没走到沈家的青砖房,就听到那里闹哄哄的。
哭喊叫骂声,尖利高亢又混乱。
什么畜生不如,赔钱货,白眼狼……
这声音,苏青梨不用猜,就知道是张翠花骂的。
时不时的,还夹杂着叶岚音怨怼地吼声,老虔婆,黑了心肝的老不死之类的。
得,估计家里真是出了大事。
苏青梨摇着头走进院子。
就看到沈宴礼赤白着脸躺在担架上,腿上血淋淋的早就昏了过去。
张翠花和叶岚音跟两只斗架的鸡,互不相让骂的正凶。
村长叶茂才黑着脸站在中间,气得脸红脖子粗,跺脚大骂,“够了!都特么给我闭嘴!”
“人都快没了,你们吵吵啥玩意儿!还让人给苏青梨捎信,让她来干啥?她是神仙还是会医术啊?”
“都别闹了!快去套车,把人抬去卫生所,再晚点,他那条右腿怕是保不住了!”
算起来,叶茂才已经足足有小半年没来过沈家。
尤其是看到自己那成才的闺女,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谁让他是村长呢?
昨晚沈宴礼的辣椒棚被积雪给压垮,几个村民七手八脚给沈宴礼从雪窝里扒出来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