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最难洗,一连打了几遍胰子,那绿油油的颜色还趴在上面弄不下来。
马玉玲干巴巴站在旁边看着,“亲家,要不……还是我来洗吧?”
张翠花简直求之不得。
可她还没答应,徐玉梅已经阴阳怪气道,“这叫什么话?洗尿片就是当婆婆的活,你可不能抢。”
“我们乡下人什么都不看重,最看重的就是个礼节,对吧,亲家。”
张翠花咬咬牙,真想把那盆子脏水倒在徐玉梅头上!
沈嫣然却踮起脚,指着张翠花头上,“奶奶……脏……”
她还没有两岁,声音小小的,还有点磕绊。
张翠花顺手摸了下,看到黏糊糊的黄绿污浊,差点眼一黑晕过去。
好不容易憋着气洗完尿片,又把自己给意粮删弧
张翠花这才直起酸溜溜的腰,皮笑肉不笑看向马玉玲。
“亲家母,东西都洗好了,老大家的住哪儿?快带我去看看吧!”
她刚才攒了一肚子气!
再不找茬发出来,就要爆炸啦!
马玉玲其实不想带张翠花过去的。
她又不是不知道,闺女这婆婆是什么德行。
那是个见钱眼开,爱贪小便宜,还吝啬到骨子里的主。
雁过拔毛。
恨不得踩过的地皮都刮下来两层倒家里。
可话赶话到这儿,尿布人家也洗干净了,马玉玲只能不太情愿地领着张翠花,走回了病房。
军区病房可不像别的地方,到处都是整洁一新。
张翠花一路瞧过去,嘴里啧啧不停,“要不说是军区医院呢,可真干净,比县城里的大医院气派多了,啧啧。”
“啊哟,瞧瞧这地上,干净的能躺上去打滚,窗台上还摆着几盆花,嗯,真是不错啊。”
“医院都整这么好,里面住的地方肯定更干净有派头吧。”
她这么碎碎念,却没谁应声。
“到了。”
马玉玲站在病房门口,往里面打了个招呼,“宴臣,阿梨啊,有人来看你们了。”
这话说得,让小两口一愣。
苏青梨刚生产完没几个小时,怎么就有人来探望了?
等张翠花走进去,他们更奇怪了。
军区的规章制度十分严格。
没有允许,是不准陌生人进来的。
张翠花是怎么进门的?
沈宴臣正疑惑,值班班长耷拉着脑袋走进来,“沈营长,她说是你的母亲……”
“她说?糊涂!如果是阶级敌人冒充的,你也信?军队是执行军令的地方,不是让你送人情的!”
沈宴臣黑着脸呵斥了句,“行了,回去忙你的,明天交三百字的检讨上来。”
“是!”
值班班长如释重负,转身离开。
张翠花没想到沈宴臣这么大的官威。
想到刚才那个班长也是好心,就帮忙解释了句,“宴臣啊,其实是嫣然突然肚子疼得倒在地上打滚,那个兵娃娃才抱着她进来看医生嘞。”
“军纪归军纪,人家也是为了嫣然好啊。”
沈宴臣这才知道自己训斥的有点重了。
可命令已经下了,等会儿他再过去好好安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