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堆满了信封,码地整整齐齐,十分干净。
当元泱的指尖触及信封时,心口一痛。
“我终于见到他了,他好像不太开心,好想快快长大,好想让他笑一笑”
“有宴会,他被灌了好多酒,他都没吃饭,看上去很难受,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替他喝”
“他订婚了,和另一个女孩儿。”
“滴答”一声,咸咸的液体坠了下来,打湿了陈旧泛黄的信纸。
元泱闭上了眼睛。
她写了无数封信,却没有一封能寄出去。这些信,只配待在阴暗潮湿的柜子里,和她一样发霉,腐烂。
元泱摁下打火机,明亮的火苗立刻蹿了起来。
她捏着信纸的一角,缓缓靠近了火焰,泛黄的信纸一烧就透,很快就烧出了一大片窟窿。
信纸上稚嫩的字迹蜷曲着,尖叫着,瑟瑟发抖。
元泱猛地吹灭了打火机,手忙脚乱地把火苗扑灭,信纸只剩了三分之一,纸灰飞地到处都是。
元泱蜷缩在沙发上,浑身都在颤抖。
过了许久,房间里才响起了一阵压抑至极的哭声。
她做不到,她没有勇气烧了这些过往,也没有勇气,问心无愧地说出她不爱景箴了。
她是如此的软弱,如此的胆怯,除了一味的逃避,她什么都做不到。
宽敞明亮的卧室里,元泱蜷在沙发上,像是一只可怜的蜗牛。
夜里起了狂风暴雨。
元泱忽然想起星盘落在院子里了,她没好意思叫醒佣人,自己撑了伞出门。
雨下的很大,手里的伞都要飞出去了,元泱的真丝睡裙被雨浇透,湿淋淋地贴在了身上。
还好,亭子避风,星盘还没被风卷走。
元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拿起星盘要走时,身后却亮起了刺目的车灯。
瓢泼大雨里,走来了一道黑色的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元泱睁大眼睛,还没等她细看,那身影就朝着她走来了。
“大半夜的,你跑出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