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国营大楼的人就是不松口。
没辙,他又去了供销社,结果一样,碰了一鼻子灰。
供销社主任是个戴厚眼镜的中年人,他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说:“小伙子,你这衣服,样子太新了,跟我们这儿不对路。我们这儿的人,还是喜欢简单、耐穿的。”
大半个月跑下来,陆川腿都快跑细了,嘴皮子都快磨薄了,结果就卖出去了那么一两件。
回到家,他整个人都蔫了。
林海棠一看他那副样子,心里也跟着一沉。
“怎么样?卖出去了没?”她问。
陆川摇摇头,把挎包往炕上一扔。
“唉,别提了,那些人都是老脑筋,根本不懂什么叫时髦。”
旁边的陆淑芬也愁得直叹气道:“这可怎么整啊?那两万块的目标,还差一大截呢。”
看着陆川灰心丧气的模样,林海棠心里难受,像被针扎了似的。
她走过去,轻轻搂住他的肩膀,像哄小孩儿一样,放软了声音说:“小川,别泄气啊,这才刚开始呢,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
陆川叹口气,把脸埋在林海棠肩膀上。
林海棠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儿,他们不识货,是他们没福气。”
“我们家的衣服多好啊,颜色鲜亮,样子又新,比那些灰扑扑的中山装、列宁装强多了。”
在她心里,钱不钱的,真没那么打紧。一家人能在一块儿,平平萍萍、健健康康地过日子,比啥都强。
那两万块的目标是重要,可跟家里人的日子比起来,又算什么呢?大不了,她还像以前那样,一个人撑起这个家,帮陆川把债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