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旅馆的电灯暗一会,又“啪”的一声锃亮,滋滋的声音从灯泡里传出来,好像随时能炸裂来一样。
应朝生带过来的床单偏巧是灰白,她躺在上面,半截身体被白布覆住,她眼睛直直的,毫无生机。
这一幕他见过,父母去世的那天,仿佛一样的场景。
余音正抬眼看着头顶的灯泡,应朝生却把她拽起来,继续低头看着床单。
他养她的时候,从没让她手洗过一件衣服,换过一次床单,每次他两三分钟能弄好的床单,他却反反复复的,越弄越乱。
她红着眼站在一旁,忽的红着眼说,“抱我一下。”
应朝生低头拽着床单卷起来的边角,像是竭力隐忍着什么,许久转过身,“过来。”
她没前进一步,“你太高了,我抱不到你的脖子。”
应朝生想了想,单手把她拎到靠墙的桌子上坐着,桌子跟老古董似的玩意,就算余音这么轻的体重,坐上去还是“吱呀呀”的响着,腐朽发霉的桌腿,好像随时都能断裂似的。
余音这才伸手抱住应朝生的脖子。
两个人一个活的,一个快死的,两条胳膊就这么死死的把两人缠在一起,仿佛一切事物都在下坠堕落,她坠着他,往下沉。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余音怕的浑身抖,“告诉我。”
应朝生见她怕成这样,还是将打算说了出来,“小音,跟我回来的那个人家里有钱,但跟父母闹翻了,他想跟家里讹诈一比钱,就说欠债被绑了,让家里人来拿钱赎,我只不过去帮他拿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