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阁偏厅。
屋内陈设极简,只有一张黄梨木桌案,两把太师椅。墙上挂着一副泼墨山水,笔触狂放,隐约透着股子凌厉剑意。
柳长海坐在主位上,手里盘着两颗核桃,发出咔哒咔哒的脆响。他没穿那身象征峰主威严的紫金法袍,只是一身寻常的藏青色儒衫,看着像个教书先生。
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场,压得屋里的空气都有些粘稠。
林宇站在堂下,腰背挺得笔直。身上的血迹虽然简单处理过,那股子血腥味还是往外钻。
柳如絮站在他旁边,时不时偷瞄一眼自家老爹,手指绞着裙带,一脸的不安。
“除了林宇,其他人都退下。”
柳长海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柳如絮急了:“爹,我不”
“出去。”
柳长海连眼皮都没抬,手里核桃转动的速度却快了几分。
柳如絮还要再说,林宇轻轻拽了一下她的袖子,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放心。”
柳如絮咬了咬嘴唇,狠狠地瞪了一眼柳长海,这才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那两扇厚重的雕花木门。
砰。
门关上了。
屋里瞬间静了下来。只剩下核桃碰撞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人心尖上。
柳长海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在林宇身上扫了一圈。
没有杀意。也没有欣赏。
就像是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坐。”
柳长海指了指下首的椅子。
林宇也没客气,抱拳行了一礼,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屁股刚挨着椅子,浑身的骨头就传来一阵抗议的酸痛,他强忍着没龇牙。
“你的事,如絮都跟我说了。”
柳长海端起茶盏,撇了撇浮沫,“极寒之体发作那次,是你救了她。这次生死台,也是你帮她出了气。作为父亲,我得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