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哭。
眼泪昨天晚上已经流干了。
现在的她,像是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呆呆地盯着那块简陋的木牌,整个人透着一股死气。
“以前他很好的。”
柳如絮突然开口。
嗓子哑得厉害。
“我娘走得早,是他既当爹又当妈把我拉扯大。”
“小时候我想吃城里的糖葫芦,哪怕是大雪封山,他也一定要御剑去给我买回来。”
“那时候他只是个内门执事,没这么大权力,也没这么多仇家。”
“他总说,絮儿,爹要往上爬,爬得高高的,这样就没人敢欺负咱们爷俩了。”
柳如絮伸手,拔掉坟头的一根杂草。
“后来他真的爬上去了。”
“成了峰主,成了长老亲信。”
“可是那个会给我买糖葫芦的爹,也不见了。”
“他开始算计,开始杀人,开始把所有人都当成棋子,连我也是。”
林宇靠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没接话。
权力这东西,本来就是毒药。
尝过一口,就再也戒不掉。柳长海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林宇。”
柳如絮转过身,看着他,“你说,要是他当初没争那个峰主,我们是不是”
“没有如果。”
林宇吐掉嘴里的草根,打断了她,“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柳长海的死讯瞒不了多久。
齐明山的眼线遍布整个栖霞城,这乱石坡虽然偏僻,但也不安全。
柳如絮抿了抿嘴。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堆黄土,撑着膝盖想要站起来。
跪了一整夜,腿早就麻了。
刚起一半,身子一歪就要栽倒。
林宇上前一步,伸手扶住她的胳膊。
就在这时。
“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声,突兀地从坡下传来。
惊起几只栖息在荒草里的乌鸦,扑棱棱地飞向天空,发出难听的嘎嘎声。
林宇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