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慕容栖霞与方云舒、沐雨葭三人,在那两个黑袍人的引领下,一路往猛虎岭深处行去。
    萧归鹤独自一人悄悄尾随在三里之外,碧珠带着月影卫则守在水源附近,以防不测。
    话说慕容栖霞三人这一路行来,但见山势越发险恶。
    奇峰怪石如刀劈斧削,老树盘根错节,遮天蔽日。
    方云舒厉声喝问那带路的两名黑袍人:“还有多远?”
    其中一名那黑袍人战战兢兢地指着前方云雾缭绕的山隘:“就、就在前面山谷里。”
    慕容栖霞一边走,一边暗中观察四周地势,忽然想起幼年时听阿爹讲过的猎虎往事。
    那是十多年前一个冬夜,小木屋里炭火噼啪作响。
    五岁多的小栖霞裹着虎皮毯子,蜷在阿爹慕容金梧膝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跳动的火焰。
    “阿爹,再讲一个打老虎的故事嘛!”
    慕容金梧抚着女儿柔软的头发,眼中闪过追忆之色:“好,阿爹就给你讲讲,前年在猛虎岭猎虎的事。”
    “那猛虎岭啊,是阿爹见过最凶险的山岭。”
    慕容金梧的声音低沉有力,“整座山像一头匍匐的巨虎,三座山峰就是虎头虎身虎尾。山上尽是悬崖峭壁,最险要处叫做虎背崖’,路窄得只容一脚踏过,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小栖霞紧张地抓住阿爹的衣角:“那阿爹不怕吗?”
    “怕,怎么不怕。”慕容金梧轻笑,“但阿爹带着你娘亲特制的避瘴药,又有长剑在手,心里便踏实几分。”
    “那日清晨,阿爹追踪一头猛虎,直上猛虎岭。岭上雾气浓重,十步之外难辨人影。阿爹循着虎啸声,一路追到虎背崖。那chusheng聪明得很,专挑最险处行走。”
    慕容金梧说着,伸手比划起来:
    “就在那虎背崖上,阿爹与那猛虎狭路相逢。那虎吊睛白额,身长足有八尺,一声怒吼震得山石滚落。它纵身扑来,利爪直取阿爹面门!”
    小栖霞“啊”的惊叫一声,往阿爹怀里缩了缩。
    “说时迟那时快,阿爹一个铁板桥避过,长剑顺势上挑,在虎腹划开一道口子。”
    “那虎吃痛,更加狂暴,尾巴如铁鞭般扫来。阿爹纵身跃起,脚踏崖壁,借力翻身,剑尖直指虎目。”
    “这一剑若是刺实了,本可了结那虎性命。谁知那虎竟通人性,猛一摆头,剑尖只刺中虎耳。它负痛狂啸,震得整座山岭都在颤抖。”
    慕容金梧说到关键处,故意顿了顿。
    小栖霞急得直晃他的胳膊:“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啊,”慕容金梧眼中闪过笑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爹忽然想起你娘亲说过的话:猛虎虽凶,亦有软肋。”
    “阿爹故意卖个破绽,那虎果然中计,人立而起扑来。阿爹矮身滑步,长剑自下而上,正中虎心!”
    小栖霞长舒一口气,小脸兴奋得通红:“阿爹真厉害!”
    慕容金梧却摇头:“厉害的不是阿爹,是你娘亲。若不是她平日教阿爹辨识草药,阿爹那日也制不住那虎。那虎死后,阿爹在它巢穴附近发现了不少珍稀药材,都是给你娘亲制药用的。”
    这时,陆蝉端着药碗进来,闻笑道:“又在跟霞儿夸大你的打虎故事呢?”
    她将药碗递给女儿,眼中满是温柔,“霞儿,莫听你阿爹说得轻松。其实,你阿爹那日回来,浑身是伤,可把娘亲吓坏了。”
    慕容金梧哈哈大笑,将妻女一同搂住:“有你们在,阿爹便是遇上再凶的猛虎也不怕。”
    小栖霞捧着药碗,忽然抬头问道:“阿爹,那猛虎岭上,除了珍稀药材,还有其他宝贝吗?”
    慕容金梧与陆蝉对视一眼,神色略显凝重:“岭上确实藏着不少宝贝。但霞儿要记住,越是看似藏宝之地,往往越是危机四伏。他日你若到猛虎岭,定要万分小心。”
    一阵冷风伴着异香吹来,打断了栖霞的回忆。
    她心念电转:这等地势,最易设伏。
    若海神教在此布下天罗地网,只怕难以脱身。
    沐雨葭似乎也察觉到什么,忽然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碧玉笛,一曲悠扬,令人心旷神怡,在山谷间回荡。
    一曲终了,她低声道:
    “前方三里处,有烟火气息。约莫有二十余人。”&lt-->>;br>
    方云舒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看来宝藏之地就在眼前了。”
    慕容栖霞对沐雨葭的玉笛甚为好奇,此前见她以玉笛音律引诱其入眠,此时又见她用玉笛在山岭之间的回声分辨动静,一时猜不出她奏笛之法到底师从何派。
    不过,此时更重要的是,那带路的黑袍人眼神闪烁,右手始终按在腰间,似乎暗藏兵刃,这观察让她不由心生警惕。
    又行了一炷香工夫,眼前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