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谢老太太说了那番话,但她与谢玉恒早就不可能了。
她知道谢老太太定然也找谢玉恒说过今日的事情,这样也好,大家心知肚明,开诚布公,也不用虚与委蛇的做那些表面功夫和说客套话。
或许这也是谢玉恒期待的结局呢。
当年他一口答应下这桩婚事,这些年她一直在想,他那时候大抵也不是真心要应的,不过是他向来道貌岸然,不愿做那个悔亲的恶人。
季含漪撑着额头,脸颊边的碎发落下来,她看着笔下画至小半的万壑图,心里升起一股委屈的怅怅。
她对谢玉恒曾经是真心的,真心的想要与他渡过一生。
所以也真的为他伤心,为两人如今唏嘘。
第二日季含漪从后廊屋出来往外走时,竟在院门口处撞见了站在那儿的谢玉恒。
他身边只跟了一人,身上披着墨绿色的斗篷,面如冠玉,灯火在他脸上零星,他生的极好,冷清又俊美。
她未出阁时,其实已经偷偷见过他,润如暖玉,形容君子,如松如石。
除了沈肆,她再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一张一脸了。
其实她是期待嫁给他的。
沈肆是高不可攀的山涧孤月,是威严冷沉的无情寒石,季含漪从前接近沈肆是因为他太好看,后来是老首辅总笑吟吟叫她多去找沈肆说话,其实季含漪心里头是有点怕的,但架不住沈肆书房好东西太多。
但谢玉恒是清风明月的清冷,看着高洁如兰,彬彬有礼,进退得当,一看便觉得君子品性极好,他是有七情六欲的,不像沈肆,喜怒她都看不懂。
这会儿两人撞见,相顾无。
其实季含漪也看出来了,两人不是这么碰巧撞见的,是他等在这里。
谢玉恒静静看着季含漪走近,她向来打扮的素净,或许她应也知晓自己生的昳艳,所以发上也总是一根玉簪或是点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