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含漪拿出来在手里看了看,指甲轻叩,声音沉实如木,能看出是端溪石,一方极好的砚。
但她摇头,轻声道:“银子倒是还好说,送给表哥的用的砚台必得要上好砚台,这个还不够好。”
季含漪常画丹青,从前父亲也喜收藏名砚,她对砚台倒是有些心得,将目光放在了旁边的一方砚上。
砚上隐隐透出青蓝色的斑纹,是青花砚,端砚中的上品,发墨如油,也不伤笔,能在这里找到这样的好砚台,实不容易。
季含漪欣喜的正要伸手去拿的时候,忽一只修长的手指从身后越过,竟直接将那砚台拿走。
季含漪一愣,转过头去,竟看到是沈肆站在自己身后的。
此刻沈肆一袭金纹蓝衣,手上拿着她看中的那方砚,正低头看她,眼里沉黑,脸上没有表情,只依旧清冷矜贵。
季含漪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沈肆,忙福身问安。
沈肆看了眼手上的砚台,又看向帷帽白纱下季含漪的脸庞,即便隔着薄纱,她身上那股如雾如水的娇软,叫沈肆一眼就能够体会到她身上的柔若无骨。
他眼里情绪不动声色的微动,又问:“给你表哥买的砚台?”
季含漪想沈肆刚才许是听到她与容春的话了,不禁又想沈肆听了多久,她可还说了什么?脑中全是胡思乱想,连同回话的时候都有些漫不经心,只是嗯了一声。
沈肆听着季含漪这像是随意又天经地义的声音,想到她刚才还说着银子不要紧,要给她表哥最好的话。
她从谢家出来,不拿一物,身上穿着旧衣,上回见她也未佩戴首饰,她却说银子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