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光线已经不再透亮,花窗上的木刻雕花还挡住了一些光线,透出一层淡淡的阴影,在徐徐展开的画卷里,犹如透出一股尘封的心事。
这副画季含漪看过摹卷,但真迹展露在眼前的时候,心里那股潮起的心绪还是跟着涌动。
她将展开的画卷放在小桌上,低头目光一寸寸落在山石树木上,细长白净的指尖落在远山上。
父亲曾经心心念念的真迹,父亲曾经一直叹息的遗憾,在经年之后,落到了她的这里。
是沈肆给她的。
安静恬淡的影子落在小炕桌上的青玉镇纸和梅雪砚上,再如缓缓流淌的暗河落在旁边的八宝软枕上。
窗外沙沙声细微,室内安静,季含漪静静看着面前的画,妩妩眉眼里落下淡淡的心事。
她终究没与沈肆好好告别,其实她最想告别的就是他。
要不是他,自己可能现在还在泥潭里与谢家撕扯。
她静静看了这副画良久,直到容春收拾清点完进来,与季含漪说都收拾好了,季含漪才小心的将画卷卷起来,叫容春拿去文房箱里放好。
容春应了一声,季含漪又想起那副耳坠来。
沈肆叫她拿去扔了,可那样明显贵重的东西,怎么能这么扔了。
她当真也不明白沈肆到底是如何心思,这副耳坠又是如何在画里,他知晓还是不知晓。
听他那话好似是知晓的,可他又叫她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