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你你别冲动!”郑超见叶天真的开始卷铺盖,顿时慌了神,连忙上前:“我我刚才就是那么一说,是为了让你认识到错误!咱们都是同志,有什么问题可以内部解决,你这一走,性质就变了!知青办那边要是问起来”
“问起来怎么了?”叶天头也不抬,动作利索地将单薄的被褥卷好,用绳子捆紧,语气淡然:
“不是你们集体决议,把我开除出队伍了吗?我服从集体决定,主动离开,不给各位添麻烦,有什么问题?”
“你”郑超被噎得脸色发白,他只是想让叶天服个软,哪敢真让这事捅到知青办去?
私自排挤、逼走知青,这责任他可担不起。
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郑超开口道,“叶天,有话好说,咱们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我们也不是非要赶你走!”
“别!”叶天轻轻摆手,讥笑道:“战友这两个字,我可担不起。”
说完,他背起捆好的铺盖卷,拎起那个装着寥寥几件私人物品的帆布包,径直朝门外走去。
这下,房间里的所有人全都傻了眼。
孙梅哭丧着脸,着急的问道:“队长,怎么办啊?这要是真闹到知青办去”
“随他便!”郑超被接连落了面子,此时也有些恼羞成怒,开口道:
“我们只是说将他踢出知青队伍,又没说要赶他走!他能到哪里去?等吃够了苦头,自然也就回来了!”
“就是!”徐卫民眼前一亮,赶忙附和道:“南门村这么偏僻,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叶天又没带吃的喝的,大不了住到村支书王铁柱家,他能在那待几天?这年头,亲戚串门吃饭都要给钱票,何况是住在人家家里!我就不信,几天时间他真能跟那老东西有多好的关系!”
徐卫民这话还真不是胡说,没经历过这个年代的人,很难理解这个时代物资尤其是粮食的匮乏程度。
斤斤计较,有时其实是迫不得已。
很多人常说一句话,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为什么老一辈喜欢占便宜?到后世,野地里看见别人种的南瓜白菜,谁还会偷偷摸摸去摘几个?
情满四合院中,阎埠贵出了名的喜欢算计,爱占便宜,不少人都恨的压根痒痒,甚至老了住院都没人管。
但却很少有人看到,他凭借不算很高的收入,硬是在京城养活了一大家子。三儿一女还有老伴,都是靠他一个人哪点薪水养着。
即便是在京城都是这种情况,辽省就更不用说了,而且还是受过灾的辽省,亲戚串门不留下吃饭,吃饭给钱票属于常态,亲戚都是如此,何况叶天一个外人。
想清楚这点,孙梅也松了口气,殷勤的上前:“要不说您是队长呢!叶天这人太傲气,不合群,这样的老鼠屎可不能留在咱们革命队伍里,必须让他吃点苦头,认识到自己的错”
话说到一半,孙梅突然顿住,微微怂了怂鼻子,疑惑道:
“怎么有股尿骚味?”
说完,孙梅顿时反应了过来,不只是她,屋里所有人都面色古怪的看向郑超。
这是刚刚叶天走过去的时候,吓尿了?
“什么骚味,就你有鼻子!我看是你上茅房忘了洗手,快去看看叶天有没有上老支书家!”
郑超连刷一下就红了,恼羞成怒道:
“这边上就是长白山,晚上天冷,别被拒之门外冻死了,或者让狼给叼走了!虽然是颗老鼠屎,但好歹也是跟我们一起来的知青,真出什么事我们也没法跟镇上交代!”
孙梅知道自己办了傻事,赶忙点头,招呼众人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