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龙的办法很直接——重赏。
告示写明:凡满汉通婚者,县衙赠银-->>二十两,良田五亩,免三年赋税。所生子女,可直接入官办学堂,成年后优先录用为吏。
此外,他还做了两件事:一是亲自为第一对通婚的新人主婚;二是将几个激烈反对的士绅请到将军府“喝茶”。
四月十五,第一对新人出现了。
新郎叫陈大壮,山东移民,二十五岁,是个木匠。
新娘叫乌云,满洲镶蓝旗出身,十八岁,父亲战死了,母亲病重,为了给母亲治病,她同意了这门婚事。
婚礼在县衙举办,柳秀娘亲自到场。
她送了一对银镯子,说:“从今往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生的孩子,既是汉人的孩子,也是满人的孩子,是辽东的孩子。”
乌云的母亲也来了,老太太病得厉害,被人搀扶着。
她拉着柳秀娘的手,老泪纵横:“大人…...我儿子死在了战场上,我不想女儿也…...”
“放心吧。”
柳秀娘温声道,“在兴国军治下,再也没有满汉厮杀了。”
这场婚礼成了全城的焦点。
有人唾骂,有人观望,但也有人动心了——二十两银子、五亩地,在这乱世,是多少人一辈子挣不来的。
到四月底,陆续又有七对新人成婚。
然还是少数,但冰封开始融化了。
本溪铁矿场三月初八复工。
复工前,柳秀娘亲自到矿场宣布了新章程:废除原来的奴工制,改为雇工制。矿工按工作量拿工钱,每日工作六个时辰,十天休一天。矿场设医馆、学堂、食堂,矿工子弟可免费入学。
更重要的是,矿工可以参股——每年利润的两成,按工作量分给矿工。
“这是画饼吧?”
老矿工王老五私下对工友说,“老子挖了三十年矿,从明军到清军,没见过这么好的事。”
但很快他们就信了。
三月二十,矿场出了事故。
一段矿道坍塌,埋了五个人。
按照旧例,这种事故死伤自负,能扔几个铜板就算仁义了。
但这次,矿场总管第一时间组织抢救,救出三人,两人不幸遇难。
柳秀娘亲自到场,给遇难者家属每户发了五十两抚恤银,承诺抚养其子女至成年。
“从今天起,”
柳秀娘站在矿工面前,“在兴国军的矿场,每一条命都是命。安全第一,产量第二。”
王老五看着手中的十文钱——这是今天半天的工钱,比他过去一天挣的还多。
他忽然哭了,三十年了,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人。
新政推行得越深入,反对的声音就越隐蔽,但也越危险。
四月初五,鞍山出了大事。
鞍山煤矿复工比本溪晚,因为原来的守军抵抗更激烈,清理工作花了更长时间。
复工当天,矿场发生了baozha,死七人,伤二十多。
调查结果是人为——有人蓄意破坏。
“是萨满教的人。”
下属向贺一龙汇报,“抓了三个,都是汉人,但和城里的满人遗老有勾结。他们的目的就是制造混乱,破坏新政。”
贺一龙沉默良久:“怎么处理?”
“按律当斩。”
“斩。”
他直接点头,“但斩之前,要公审,要让所有人知道为什么斩。另外…...”
他顿了顿,“查查那些满人遗老,如果有实据,一起处理。但记住,不搞株连,不搞扩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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