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并非危耸听。
    当今圣上昏聩暴虐疑心重,徐县就是因县令被受害者反杀,导致整个县城百姓,被朝廷当作反贼,尽数诛杀。
    这也是杨县令有恃无恐的原因。
    管他妖魔鬼怪,在朝廷铁骑面前,都得跪下喊爷爷。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事若关己拿来吧你。
    百姓们吓得要死。
    杨县令绝不能死!
    众人纷纷下跪,七嘴八舌的大哭阻止。
    “神虫大人慈悲,求你别杀县令。”
    “没错,杨县令肯定是被山贼冤枉的。”
    “他是好官啊,大大的好官。”
    朱大贵嚷得最大声,心中期待,等下说不定县太爷有赏赐。
    没办法,自从独子走丢,他只能靠自己多攒点养老钱。
    “好官?”
    陈骨笙语气莫名,抬手指向繁花锦簇的后花园,“翻开。”
    百姓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干嘛呢这是?
    种地血脉的觉醒,不急于此刻。
    执法者听令,十几根银链将土翻开,露出下面数百孩童尸骨,有新有旧。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骇然怔愣,喉咙卡住般,再说不出一句话。
    “小宝——!”朱大贵哭嚎着冲上去,抱起其中一具尸骨,“你看看爹啊,呜呜呜!”
    他哭得撕心裂肺,其他发现自家孩子尸骨的百姓,亦是哭天抢地。
    “儿啊……你死得好惨啊呜呜呜……”
    “天杀的,我闺女才八岁!”
    “乖宝,娘来了,娘来晚了啊。”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狗官,你还我儿命来!”
    朱大贵捡起把刀,凶神恶煞的冲上去。
    旁边几人慌忙拦住,边哭边劝。
    “不行啊,不能杀,大伙儿都会死的,呜呜……”
    杨县令慌了下神,很快淡定。
    一群贱民,又不敢杀他,怕个屁。
    “哭个屁,本官宠幸他们,乃是福分,如今这世道,天灾人祸,没有本官,他们最终也逃不过渴死饿死,甚至被当作两脚羊吃掉,本官至少让他们死前吃了顿饱饭。”
    他神情傲然,没有丝毫悔意。
    普通人的性命,在他眼里,猪狗不如。
    众人敢怒不敢,眼眶发红,牙齿紧咬,恨不能将其剥皮抽筋,生啖其肉。
    可是不行。
    就算自己不怕死。
    可身后还有亲朋好友。
    “吊起。”陈骨笙打了个响指。
    执法者用银链将杨县令绑住手腕,挂在树上,离地半掌。
    陈骨笙下了床,把玩着匕首,闲庭信步般走到他面前。
    “你待如何?”
    杨县令即使被捆住,亦丝毫不惧。
    他不相信,她敢杀他。
    就算不管其他人的命,小喜村村民的命,她难道也不顾?
    一个她宁可舍弃荣华富贵,也要守住的地方?
    呵,绝无可能。
    更何况,她眼中并无杀意。
    陈骨笙面色淡淡,眼皮半掀,甚至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慢腾腾脱掉他的官服,露出肥腻的上半身,从旁边水缸,舀了勺凉水泼在他胸口,用力拍打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