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潼京的夜静得能听见沙粒滚动的轻响,遍地白沙被月光浸得透亮,泛着一层朦胧的银辉,像铺了满地碎钻。破旧的军用皮卡停在沙丘之间,车厢里的三道身影被月光剪得轮廓分明。
黑瞎子斜倚在车厢一侧,身上裹着件洗得发白的军大衣,领口磨出了毛边。他下巴上贴着几缕凌乱的假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带笑的眼睛,嘴角还挂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像极了混在戈壁里的老江湖。
对面,汪明月和黎簇并肩坐着。黎簇双手抱在胸前,眼神里满是警惕,死死盯着黑瞎子那身蹩脚的伪装,仿佛生怕他下一秒就说出什么忽悠人的鬼话。
汪明月则看得直皱眉,见黑瞎子在那儿装模作样,干脆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那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车厢外,夜风卷着沙粒打在铁皮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倒成了这诡异安静里唯一的背景音。
白沙在月光下泛着冷润的银辉,夜风卷着细沙敲打车皮,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破旧军用皮卡的车厢里,黑瞎子斜倚着厢壁,裹在洗得发白的军大衣里,下巴上凌乱的假胡子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嘴角那抹漫不经心的浅笑始终未散。
面对汪明月毫不掩饰的白眼,他只低低轻笑一声,戴着眼罩看不到眼中的情绪,径直忽略了她的嫌弃,转而将目光投向对面的黎簇。
“瓜娃子,你们是从哪个塌塌摸到古潼京来的哦?”他刻意压低嗓音,操着一口蹩脚的四川话,语气里满是故作好奇的试探,尾音还拖得老长,活脱脱一副戈壁老油子的模样。
黎簇眼神一凛,警惕地瞥了眼黑瞎子那遮了大半张脸的假胡子,迟疑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车厢底板的锈迹,随口敷衍道:“就……从沙漠里的海子里进来的。”话音刚落,他话锋陡然一转,眼神里的戒备更甚,反问道:“你又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黑瞎子挑了挑眉,假胡子下的嘴角弯得更开,四川话依旧说得磕磕绊绊:“我哦?就是个开车子的撒,跑趟戈壁挣点辛苦钱噻。”语气里的忽悠意味藏都藏不住,偏生装得一脸坦荡。
汪明月在旁边听得直撇嘴,微微侧头不如看黑瞎子的表演,心里嗤笑这老狐狸要开始忽悠黎簇了。
黎簇显然没那么好糊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眼神里的怀疑几乎要凝成实质。“开车的?”他上下打量着黑瞎子,语气带着明显的质疑,“这破地方荒无人烟,除了沙子就是死人,你跑这儿来拉什么货?给谁拉?”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车厢里的空气都凝了几分。黑瞎子脸上的笑容不变,眉毛却微微动了动,似乎没料到这小子看着莽撞,倒还有点心思。
他抬手挠了挠下巴上的假胡子,故意拖长了腔调:“哎呀,瓜娃子问得这么细,是怀疑老汉我哦?”
“不是怀疑,是根本不信。”黎簇寸步不让,双手抱得更紧了,“这古潼京是禁地,正常人谁会来这儿跑车?你怕不是拿我当傻子的吧?”
他说着,眼神瞟了眼车窗外,想起刚才不停的敲打着卡车的诡异黑影,声音都紧了几分。
黑瞎子闻,低低笑了起来,肩膀微微抖动,假胡子也跟着晃悠:“伙啥子伙哦,老汉我胆子小得很,最怕那些鬼东西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倒是你们,两个年轻娃娃,跑到这凶险地方来,怕不是来寻死的哦?”
黎簇在旁边听不下去了,冷不丁开口,语气里满是不耐:“别装了,你那口四川话听得人耳朵疼。你就不能少说点废话,老东西没一句实话,而且你的四川话真的很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