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橘红色的朝阳刚舔舐到地平线,带着凉意的风卷着荒原的沙砾,掠过布满碎石的地面。
远处的山峦还浸在浓淡不一的晨雾里,唯有那台锈迹斑斑的吊机,在熹微晨光中露出狰狞的轮廓――这是他们昨晚从废弃工地里临时征用的家伙,此刻正静静等着“猎物”上钩。
黑瞎子指尖绕着一截粗麻绳,晃到蜷缩在石块旁的黎簇面前,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眼看就要动手把人往不远处的吊机上绑――这是要拿活人当诱饵,引九头蛇柏现身。
“停停停,嘛呢?嘛呢?”
清冷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汪明月抱臂站在一旁,眉梢挑着,眼刀直直飞过去,那一眼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明晃晃写着“你怕不是有病”。
黑瞎子的动作顿住,侧头看她,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镜片反射着晨光,遮去了眼底的情绪。
他歪了歪头,脖颈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视线在汪明月身上打了个转,语气玩世不恭:“哟,汪小姐这是心疼了?拦着我吊黎簇,那我用什么钓鱼?”
他往前走了两步,俯身凑近,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调笑:“难不成用你来钓鱼?”顿了顿,又直起身,双手一摊,“要是汪小姐愿意配合的话,也不是不行啊,反正瞎子我没有意见。”
“滚蛋。”汪明月被他气笑,双手叉腰,又狠狠白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你有病”三个字几乎要具象化。她没再理这耍贫嘴的主,转身从空间里掏出了一头哼哼唧唧的活猪过来。
黑瞎子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汪明月,上次她跟自己打架的时候就是突然掏出的枪,这次又直接变了一头活猪出来,这姑娘身上是有百宝囊吗?
活猪两只黑豆豆眼茫然的看着周围遍地的白色沙子,怎么眨个眼就换了个环境呢?不是绿油油的草地吗?自己的豪华大别野猪窝呢?怎么都没有了?只有烫脚的白沙和两个看起来就不是好人的两脚兽?
那猪肥硕健壮,被绳子捆着四肢,挣扎得厉害,嘴里发出“嗷嗷”的叫声,震得人耳朵发疼。汪明月动作干脆利落,掏出一把尼龙绳索,三两下就把猪绑得结结实实,又紧接着把猪吊上了吊机挂钩。
接着她抽出腰间的短刀,刀身在晨光下闪着冷光。她手腕一翻,在猪后腿上利落地划了个口子,鲜血瞬间渗出来,顺着猪毛往下滴,在地面积了一小滩,血腥味很快随着风散开,在空旷的荒原上格外刺鼻。
“搞定。”汪明月拍了拍手,转头冲黑瞎子扬下巴,脸上挂着狡黠的笑,眼底闪着得意的光,“看,这不就有了?比活人管用,还不费事儿”
“呀啊啊啊!!!!呃呃呃!!!!”
活猪后知后觉的张开了嘴,大声惨叫着,本来还在嘴里噙着的绿油油的草掉在白色沙子上,格外的显眼。
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手,转头冲黑瞎子扬下巴,脸上挂着狡黠的笑:“看,这不就有了?比活人管用,还不费事儿。”
黑瞎子看着吊在半空中挣扎的活猪,又看了看一脸“快夸我”的汪明月,低笑了一声,指尖敲了敲墨镜:
“行,听汪小姐的,既然汪小姐都把活生生的猪给变了出来,我也不能拒绝不是吗?也省得待会儿黎簇这小子哭爹喊娘的,吵得慌。”
黎簇正缩在避风处睡得香甜,嘴角还挂着点无意识的笑意,大概是梦见自己逃出生天回了家。
一声震耳欲聋的猪叫“嗷――”地划破荒原的寂静,紧接着又是一连串此起彼伏的哼哼声,尖锐又凄厉,直直往耳朵里钻。
黎簇猛地惊醒,眼睛瞪得溜圆,还带着浓重睡意的脸上满是茫然,脑袋懵懵的转了半圈,直到视线对上吊机下悬挂着的那团白花花的东西――一头肥硕的大白猪正四蹄乱蹬,拼命挣扎,嘴里的叫声一刻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