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概在这条公路上走了有四个小时,双腿再次变得沉重起来,就在他们准备找个路边的阴凉处休息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汪明月眼睛一亮,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辆黑色的现代吉普车正朝着他们的方向驶来,显然是在横穿巴丹吉林沙漠的途中。
她心里瞬间安定下来,侧过头,凑到黎簇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了一句:“醒了就到家了。”
黎簇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脸上满是诧异,就感觉到自己的后颈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紧接着,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瞬间席卷了他的大脑。
他下意识想要转头看向汪明月,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在他昏迷的前一秒,他只看到汪明月收起了一根细小的银针,眼神里带着一丝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汪明月稳稳地扶住倒向自己的黎簇,将他的身体半扶半架着,然后拖着他走到公路中间,故意让自己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眼神里满是焦急与慌乱,朝着驶来的吉普车用力挥手,大声呼喊着求救。
吉普车很快就停在了汪明月的身前,车窗降下,露出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两个人的脸。
驾驶座上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脸上带着几分警惕,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则上下打量着汪明月和昏迷的黎簇,脸上带着一丝明显的惊疑,显然是在怀疑两人的身份和处境。
汪明月见状,立刻顺着两人的目光,故意让自己的身体晃了晃,像是力竭一般,扶着黎簇直直地倒在了公路上。
她趴在地上,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求救的声音:“救救……救救我们……我们在沙漠里迷路了……他……他快撑不住了……求求你们,救救我们……”
女人看到汪明月这副虚弱不堪、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样子,脸上的怀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怜悯。
她立刻推开车门跳了下来,对着驾驶座上的男人喊道:“快!赶紧帮忙!先把他们抬上车再说!”男人也不再犹豫,跟着下了车,两人联手,一人架着一个,小心翼翼地将汪明月和黎簇抬上了吉普车的后座。
吉普车里除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的两人,后座还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看起来像是随行的医生。他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急救包,给黎簇和汪明月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发现两人只是严重脱水和体力透支,并没有生命危险,才松了口气。
他给两人喂了一些补充电解质的盐水,又简单处理了一下他们身上的擦伤,然后让司机加快速度,将两人送往了最近的一家医院。
车子一路疾驰,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汪明月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看似昏迷,实则意识清醒。
她能清晰地听到车上几人的对话,知道自己和黎簇终于安全了。紧绷了一路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疲惫感再次袭来,这一次,她没有强撑,渐渐陷入了真正的沉睡。
汪明月在医院里躺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醒了过来。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隔壁病床的黎簇。
少年依旧在昏迷中,脸色已经恢复了些许血色,呼吸平稳,看起来并无大碍。汪明月放心下来,之后的三天里,她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黎簇的病床边,每天帮他擦身、喂水,耐心地等待着他醒来。
直到第三天下午,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西装、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的长相与黎簇有几分相似,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一进来就直奔黎簇的病床,仔细打量着昏迷中的黎簇。他身后跟着几个医护人员,显然是来办理转院手续的。
“你是?”汪明月站起身,眼神警惕地看着这个男人。
男人转过头,看向汪明月,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你好,我是黎簇的父亲。真是太谢谢你了,这段时间多亏了你照顾我儿子。我已经办理好了转院手续,准备把你们转到四九城的大医院去,那里的医疗条件更好一些。”
汪明月看着男人那张与黎簇极为相似的脸,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她缓缓眯了眯眼睛,心里快速思索着。
她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大概率不是黎簇真正的父亲,而是吴邪安排来接黎簇的人。毕竟,以吴邪的心思,不可能真的让黎簇一个人留在外面,肯定会派人暗中保护,等到时机成熟再将他接回四九城。
想通了这一点,汪明月心里也就安定了。她对着男人微微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婉拒了他的款待:
“不用麻烦了,黎叔叔。我现在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不跟你们去四九城的医院了。我自己在这里办理出院手续就好,也能尽快回家。”
男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汪明月会拒绝,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汪明月打断了:“真的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黎簇有您照顾,我很放心。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说完,汪明月不再停留,转身走到自己的病床边,收拾好自己简单的行李,朝着病房门走去。
经过男人身边的时候,她微微顿了顿,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黎簇,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毅然转身,走出了病房,去办理自己的出院手续。
她知道,黎簇回到四九城会有一段轻松的日子,而她,还有一些事情要办呢。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