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清静只维持了两天。这两天里,汪明月把院子和房间勉强收拾干净,总算有了个能安心落脚的地方,白天窝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偶尔翻出之前从地下带出来的磁带琢磨两句,日子过得也算惬意。可这份惬意,很快就被巷子里越来越密集的监视搅得烟消云散。
起初只是偶尔能瞥见巷口有陌生的身影晃过,眼神总不自觉往院子这边瞟,汪明月只当是吴邪那边安排的人,没太放在心上。
可到了第二天下午,监视的人明显多了起来,不仅巷口有,就连胡同拐角、对面的屋顶上,都能察觉到隐晦的视线。那些视线带着探究、警惕,甚至还有几分不善,显然不全是吴邪的人,更像是冲着她来的。
汪明月趴在窗台上,指尖捻着一片刚从槐树上摘下来的叶子,目光冷冷地扫过巷口那个假装看报纸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不耐。
这些人倒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白天盯着,晚上也不消停,连她出门买个菜都有尾巴跟着,简直烦不胜烦。总待在家里被动应付也不是办法,既然这些人这么喜欢跟着,不如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想到这里,汪明月眼珠子一转,心里立刻有了主意。她起身换了身轻便的休闲装,背上一个简单的帆布包,锁好院门就朝着胡同外走去。
果然,她刚走出没几步,就感觉到身后有两道身影不远不近地跟了上来。汪明月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脚步轻快地朝着四九城的古玩街走去。
古玩街向来热闹,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玉器、瓷器、字画、老物件琳琅满目,来往的行人摩肩接踵,人声鼎沸。
汪明月放慢脚步,慢悠悠地在摊位间穿梭,眼神看似在打量着摊位上的小玩意儿,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身后的尾巴。
她一会儿在某个卖玉佩的摊位前停下,拿起一块通透的白玉吊坠仔细端详,听着摊主唾沫横飞地介绍;
一会儿又被摊位上做工精致的银饰吸引,拿起一对小巧的银耳钉在耳边比划;遇到卖糖画的小贩,还特意停下脚步,让小贩给自己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举着糖画边走边吃,模样格外悠闲。
身后的监视者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逛起古玩街,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古玩街人多眼杂,摊位又密集,很容易跟丢目标。
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跟着,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发现,只能远远地盯着汪明月的身影,时不时还要避开穿梭的人群,累得满头大汗。
汪明月心里乐开了花,故意专挑人多的地方钻,一会儿拐进旁边的小巷子,一会儿又从另一个出口绕出来,偶尔还会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朝着身后的方向看一眼。每次她一转身,身后的监视者就赶紧低下头,假装在看摊位上的东西,模样狼狈又滑稽。
接下来的三天,汪明月每天都雷打不动地往古玩街跑,有时候还会去附近的庙会、小吃街转悠,反正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去。
她不仅逛得尽兴,还顺手买了不少漂亮的小玩意儿――一串圆润的菩提手串,戴在手腕上刚刚好;一枚雕刻着梅花的桃木发簪,木质温润,花纹精致;还有几个小巧玲珑的青花瓷瓶,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古董,却胜在造型别致,正好用来装点房间。
她的帆布包里每天都塞满了新买的东西,心情也越来越舒畅,反观身后的监视者,经过三天的奔波,显然已经快撑不住了。
他们的眼神越来越疲惫,脚步也变得拖沓,原本隐晦的监视,渐渐露出了破绽,甚至有时候会不小心跟丢,只能在原地焦急地寻找汪明月的身影。
汪明月看在眼里,心里的不耐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玩味。第四天上午,她没有再去古玩街,而是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背上包朝着城郊的方向走去。身后的监视者见状,立刻精神一振,以为她终于要露出破绽,赶紧紧紧跟了上去。
城郊多是废弃的工厂和荒地,人迹罕至,道路也崎岖不平。汪明月一路朝着深处走去,脚步越来越快,身后的监视者不敢怠慢,也加快了脚步。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汪明月在一片废弃的厂房前停下了脚步。这里四周都是光秃秃的土地,只有几棵枯树孤零零地立在一旁,风一吹,树枝发出“呜呜”的声响,透着几分阴森。
汪明月转过身,背靠着冰冷的厂房墙壁,目光平静地看向身后追来的人。这几天一直跟着她的监视者,此刻终于不再隐藏,纷纷从暗处走了出来,一字排开,将她团团围了起来。
仔细一数,足足有三十多个人,分成了三波,每一波人都穿着不同风格的衣服,神情严肃,眼神凶狠,显然来自不同的势力。
其中有十几个是女人,个个身材高挑,穿着干练的黑色服装,腰间别着武器,眼神锐利如刀,身上透着一股干练的英气,汪明月一眼就看出来,这些女人大概率是霍家派来的――霍家向来擅长培养女手下,行事风格也格外凌厉。
另外两波人则以男人为主,一波人手里握着长刀,刀身泛着冷光,神情彪悍,一看就是常年打打杀杀的狠角色;另一波人则拿着短棍和匕首,眼神阴鸷,透着一股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