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负责押送货物的队伍同行,半路听闻出事了,底下的人就开始躁动。我身体羸弱,没人信奉我,我便只好逃了,倒也逃过一劫。”
高欢心知肚明,以他的身体状况,连那些兵卒都无法压制,何况是知防父子。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高畅选择留在上京,没有和知防父子同行是有理有据的。
他们都压不住这种猛将,世家挟制也只是暂时的,唯有关知微,以力降力。
“按说高太尉去世我们该扶持高家后辈,但当时在政见上有了冲突。”知君远自知理亏,先赔了不是,又说:“所幸如今,咱们都一起侍奉新主,想摒弃旧怨,重新开始。”
高欢笑吟吟说道:“这是自然的。”
知君远倒也直率:“那我就直说了,四郎可否不在太师面前进谗?我父子二人如今是真心在关太师麾下做事。”
高欢怂恿关知微将知君远扣留,再在知防身旁安插关樟,对父子俩的恶意溢于表。
他仍旧面色不改:“我这是为你父子二人好呀。人臣太贵,必易主位。生杀予夺之权落在臣下手中,主君就有失势的危机,所以主君不能不谨慎地选择臣子。我挟制你父子二人,正是为了保全你二人。”
原来是——为你好呀。
这世上所有的“我为你好”,都是“我有利可图”。
知君远拧着眉,好半天才说:“四郎辞敏捷,我佩服。”
这话说得忒不由衷了。
高欢无奈的摇头叹息:“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焉。我告辞了。”
知君远伸手阻拦,道:“别着急,饭菜还没吃,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走。买卖不成仁义在,大概是这个意思,我不像你爱读书,说不大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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