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知微坐在门槛后面,静静地看着他们。
这些世家高门自诩千金之子,不死于市,不做垂堂。
他们本该在朱门锦绣里,却出现了这个泥土小屋外。
小房为了防水,一般房屋地基要抬得高些,但坐着小凳的关知微还是没有那些站着的公卿高,可她还是不肯站起来。
她就坐在那儿,说:“我听说,操劳着国家大事的公卿们,在商讨一件杀人案。”
先前那位想要为隋家而死的门客跳了出来。
他是廷尉史,具体工作是办理案牍的吏员,他理直气壮地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女行凶,左邻右舍皆可见,太师难道要公然包庇吗?!”
关知微笑了,然后用很轻的声音问:“我坐在这么高的位置上,手里拿着刀,是为了跟你们讲理的吗?”
她的声音不用很大,离得稍远的公卿会竖起耳朵来仔细的去倾听她的每一个字。
他们脸色大变。
陈问老神在在:“太师要学高阳?”
关知微轻笑一声,这些人觉得只要他们守住一个框架,出来了一个宇文太傅,便有一个高阳出来杀;出了一个高阳,便有一个关知微出来杀。以此类推,只要关知微失格,将来自有人杀她。
他们就可以稳坐钓鱼台了。
“高阳是什么东西?有勇无谋。”关知微嗤之以鼻。
有人去打量高欢的神态,对方低眉敛目,一声不吭。
真能忍啊。他们感叹高欢。
他们不应该去考虑别人,因为关知微很快把矛头调转:
“你们又是什么东西?有谋无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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