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镇上那艘最大的远洋渔船,‘丰航号’,在海上出大事了!”
一个消息灵通的村民压着嗓子,神神秘秘地说道。
“何止是出大事,简直是人间地狱!船上一个船员,跟人闹矛盾,疯了一样,见人就砍!”
另一个刚从镇上回来的村民接过了话头,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惊悸。
“我听我表舅说,那人是个在逃的杀人犯,不知道怎么混上船的。在海上漂了半年多,脾气越来越怪,最后就因为一点小事,跟人动了刀子。”
“二十多个人啊!听说船舱里血流成河,活活砍死了二十多个!最后船长带着几个老船员拼了命才把他制服,不然一船人都得完蛋!”
一字一句,都带着血腥味,钻进徐秋的耳朵里。
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远洋渔船,出海一次短则半年,长则两三年。
在那个与世隔绝的铁皮盒子里,面对着一望无际的枯燥大海,人的精神确实容易被逼到极限。
在茫茫大海上,最可怕的从来不是狂风巨浪,而是叵测的人心。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心里一阵后怕。
自己这条船虽然不出远洋,但三十米的船体,光靠他和父亲两个人肯定是不够的,以后必然要请船工。
一想到要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几个不熟悉的陌生人,徐秋就感到一阵不安。
还好,父亲答应了过来帮忙。
有这位经验丰富,又绝对信得过的老船长在,他心里的石头总算能落下大半。
人群的议论还在继续,各种添油加醋的细节被不断抛出,听得人毛骨悚然。
徐秋没有再听下去,他默默地退出了人群,刚才心里的那股豪情壮志,已经被这盆混着血腥味的冷水浇熄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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