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离去
不远处有两个男人拥抱在一起,亲昵地耳语,温柔地抚摸。颜御瞪大眼睛,拉著哥哥的手也下意识地紧了紧。
颜川顺著看过去,转而对弟弟调笑道“御,看什么看得出神。”
颜御依然睁著大眼睛,结巴地说“他们……哥,男人、也可以这样吗”
颜川笑道“为什么不可以这是他们的精神自由。”
颜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多看了一眼那对男人。颜川又说“不过我们的小御儿可不要变成那样了,御长得这么漂亮,可不要被男人骗走了。”
颜御回头看哥哥,哥哥背著光,令人看不清他的笑容,只觉得那笑容好远好远,声音好淡好淡,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抓……
“哥!”
玄澈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的手正伸向不知名的前方。金紫的帐幔告诉他,他在一个奇特的时空里了。
玄沐羽已经不在,看时间应该是去上朝了。小狐狸站立在床沿上,乌黑的眼睛无声地注视著玄澈。玄澈强自笑了笑,拍拍小梅花地头,再次挫败地闭上眼,以手背遮脸,似乎不愿意面对那华丽的装饰。
呵,竟然和一个男人上床了,那个男人还是自己的父亲!
好脏……
这样的弟弟你是不会要的吧……还好,颜御早就消失了,“颜御”还是完美的,你的“弟弟”还是干净的……
好脏……
玄澈啊,你在想什么,你本来就不干净,你早就被阴谋算计占领了!你分裂了雄单、颠覆了西善,你杀庶母弑兄叔,你却还假装无辜,你又干净什么了!
好脏……
好脏!
玄澈难以再在这个还弥漫著男性檀香的房间里呆下去,从床上坐起,一股白浊顺著大腿从股间流出。玄澈皱了皱眉头,昨夜不知做了多少回,似乎记得玄沐羽从自己身上离开时窗外已是微亮。大概玄沐羽赶著上朝便没有给自己清理。也罢,自己来总比叫太监来做好的多。
玄澈穿上宽大的衣物,尽量忽略后庭的钝痛,一如往常地慢慢走回东宫。
玄澈一回东宫立刻吩咐下人准备沐浴,他无法再忍受肮脏的感觉,哪怕是自我安慰,也要洗的干净。今天,他第一次没让小狐狸跟进浴室,他不愿意玷污了这可爱的小生灵水晶般的眼睛。
温热的池水轻柔地抚慰著玄澈,脑海里不期然地想起昨夜玄沐羽的爱抚,脸上开始发烧,但心却是死寂的。其实要把和理智分开不是很难的一件事,昨夜玄澈就明白了这件事了,他可以和玄沐羽交缠,他可以任由自己呻吟起伏,但他的灵魂却没有办法停留在那具身体里,他清楚那是不对的事,他会觉得脏,会厌恶自己,可是没有办法控制。
除去多余念头,玄澈开始清理自己的后穴。大致知道要用手指伸进去清理,却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弄,只能抱著瞎猫抓死老鼠的心态在甬道里胡乱触摸。
趴在池壁上,玄澈咬著唇努力不要感受异物侵入的不适感,然而越弄越是热汗淋漓,双颊绯红,狼狈不堪。
“澈,我来吧。”
玄澈一惊,抬头果然看到玄沐羽,想到这时自己的模样,慌忙将手指抽出。
玄沐羽除去衣物步入水中,将玄澈揽入怀里,让他面对自己,一手扣住他的腰身,一手顺著臀瓣滑入后庭,探入幽穴轻柔地刮划。热水顺著动作涌入体内的感觉很微妙,不一会儿就有白色液体流出,比玄澈自己弄不知强了多少。
玄澈安静地伏在玄沐羽怀中任由他处理,长睫低垂,在脸颊上落下一片新月状的阴影,目光却不知落在了那里。
当白浊不再流出时,玄沐羽发现怀中人好像是睡著了,闭著眼,呼吸均稳,脸上带著淡淡的潮红很是诱人。但玄沐羽不愿再让心爱的人受累,克制了自己的将玄澈抱回东宫的床上。
玄沐羽出门的时候看到玄浩站在不远处的宫柱下,怔怔地看著自己。玄沐羽此刻恨得想杀了自己的这个孩子,但昨夜的疯狂也让他知道玄澈是自己,完完全全的是自己的,没有人任何人抱过他。想到这里,玄沐羽又觉得愉悦起来,看玄浩的眼神也多了同情是啊,你没有得到他,可是你的冲动让朕得到了他!
玄沐羽shiwei般地扬起笑容,昂首而去。只留下玄浩愤怒地击碎了宫柱。
玄沐羽保持著高度的美好心情,从早上早朝时就不时地展露笑意,惹得大臣们纷纷进,趁著皇帝心情大好且太子不在把该说不该说的都说完,免得哪天不得不说的时候触到霉头。但是玄沐羽的好心情在从东大殿中出来后就消失了,太监禀告太子殿下正在发烧,本以为不是大事,叫来太医开了方子,但药喝下去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热,现在情况很不好。
玄沐羽惊慌不已,赶到东宫的时候玄浩和玄泠都守在太子床前,二人起身行礼,玄泠面色忧虑,而玄浩却带著几分怨毒。
玄沐羽不喜欢这两个孩子看自己心爱的人的眼神,玄泠倒还好,玄浩却是充满了掠夺的——和自己一样。
“你们先回去吧。”
玄泠虽有些犹豫,却还依出去了。玄浩落下一步,在玄泠出门后,他却回头对玄沐羽冷冷道“父皇,四哥为什么发烧您应该很清楚!”
玄沐羽面色一白,玄浩已经退出了房间。
玄澈发著高烧,体温烫手,面色却是青白,红唇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小狐狸窝在他的颈便,似乎在给于他温暖,然而火红的皮毛却衬得这张脸更加苍白。玄澈眉头紧紧地拧著,玄沐羽坐在床边看著他,眼中既是后悔又是矛盾。
玄沐羽守著他,直到夜深了,玄澈眉头不再紧皱,玄沐羽才轻轻退出房门,却在门外看到玄浩。
玄浩倚在墙上,冷冷地注视著玄沐羽。
两人静静对视。玄浩嘲讽道“父皇,这就是你对待四哥的感情。现在四哥这个样子,父皇高兴了”
玄沐羽冷然道“难道你不是只是……你没有得到罢了!”
玄浩象是要发怒的公牛,红了眼,却在片刻之后大笑道“那父皇,我只问你,你能给四哥幸福吗不要忘记了,父皇,您今年四十七岁了!”
玄沐羽沉默不语,目光冷冽如冰。
“父皇,就算现在你得到了四哥又如何你还能爱他几年那样年轻而俊美的身子,你还有力气爱吗父皇,我不急,一点也不急!”
玄浩勾起嘲弄的笑,扬长而去。
“可恶!”
玄沐羽握紧了拳头,却无法无视玄浩所说的话。
玄澈烧了整整两天,到了第三天才慢慢消退,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愈发的让人疼惜。
玄澈醒来,眼前的景物恍若隔世。他想起来,但手脚无力,挣扎了一下,身子落在床榻上发出一声闷响。
守在一边森耶听到响动,连忙上前扶起他“主子!”
玄澈皱皱眉头,道“怎么了”
森耶说“殿下高烧不退,已经三天了。”
玄澈还想说什么,门被推开,玄沐羽和玄浩一前一后进来,他们在门外听到声响就进来,果然看到玄澈神色憔悴地坐在床上。
森耶知趣地退了出去。
玄沐羽想去握去玄澈的手,却想起玄浩那日的话,不自觉地顿了一顿,口中的呼唤已经逸了出来“澈……”
玄浩坐在床沿,毫无顾忌地抱住玄澈,暗哑著嗓音道“四哥!四哥!”
玄澈轻轻抚摸玄浩的后背,温声道“怎么了又是小梅花欺负你了”
玄浩身子一顿,抬起脸道“四哥”
玄澈笑道“怎么了”
玄浩道“元宵那日,你喝醉了,然后……”玄浩说到这里不敢往下说,注视著玄澈的表情,却见玄澈面露疑惑“然后怎么了”玄浩又问“四哥不记得了还是四哥怪玄浩,不愿意和玄浩说话了”
玄澈看看玄沐羽,见后者也是面色复杂,便问“你们怎么了我记得那日我有些喝醉了,然后就去沐浴,可是为什么到了床上又发烧了”
失忆了!
玄浩与玄沐羽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惊诧和庆幸。
玄沐羽道“你进去沐浴之后,浩还拉你去吹风,结果害你著了凉,就发烧了。”玄浩也说“四哥,对不起,以后浩儿不会这么任性了!”
小狐狸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了,也跳上玄澈的身子,听到玄沐羽与玄浩这么说,也拚命点起头来。
玄澈笑了笑,敲敲玄浩的脑门,道“你已经给我惹了够多麻烦了,也不差这么一点。”
玄浩抿著唇紧紧抱住玄澈,再不像平时那样撒娇顶嘴。
云昭也来了,她顶著微圆的肚子,玄氏二人让她在床边坐下。
云昭泪光连连“殿下!”
玄澈抹去云昭的眼泪,微笑道“好了,别哭了,不过是发烧而已。乖,你这样会让孩子也跟著悲伤的。好了,不哭。”玄澈揽过云昭的身子,轻声抚慰。
云昭想到周围还有两个人看著,连忙挣出怀抱,抹去泪花,又唤了一声“殿下。”
玄澈微笑,笑容中的淡雅让人心安。
玄氏父子难得默契地退出了房间,虽然不愿,但是将空间留个人夫妻二人。
出了房间,走过一段长廊,似乎是确定玄澈不可能听到了,玄浩才说“看来四哥并不爱父皇!”
玄沐羽盯他一眼,玄浩冷笑道“父皇这般看我也没有用。四哥若是爱你又怎么会发烧又怎么会一觉醒来就把那日之事给忘了,若是喜欢,又怎么会忘!”
玄沐羽咬著牙不肯说话。
玄浩嗤笑道“父皇可不要自欺欺人,四哥身子如何父皇还不清楚么父皇流连花丛这么多年,总不会连有没有帮四哥弄干净都还不清楚吧!”
玄沐羽冷然道“那又如何!”
“又如何呢”玄浩冷冷一笑,“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父皇!”
看身边的妻子沉沉睡去,玄澈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了衣服推门而出。
月色正是皎洁时,银色的月光洒落在庭中人身上,只觉得他便要随著月光翩然而去。
小狐狸不知怎么也醒了,跳上玄澈的肩膀,又是用它滴溜溜的目光注视著玄澈,吱吱地叫唤两声,似乎在问“你怎么了”
玄澈将他抱在怀里,笑道“小梅花,你怎么也出来了”
小狐狸吱吱地叫,前爪抠住玄澈的衣服,那它的狐狸脸在玄澈脖子里乱蹭,好像在撒娇。
“呵呵,可爱的小梅花。”玄澈笑得很温柔,“小梅花也出来陪我看月亮吗”
小狐狸用力点头,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
玄澈轻轻地笑,美得天地失色,道“那小梅花跟我去另一个地方看月亮好不好这里的月亮……好孤独”
玄澈仰头看那圆月,眼中划过不知名的哀伤。
抱著发呆小狐狸,玄澈展开轻功,无声无息地出了东宫,也不知往哪儿去,只知道在高高低低的屋顶上飞驰跳跃,也不知行了多久,在一片低矮的房中找了一出较高的屋顶停下。玄澈也就随意坐下,让小狐狸站在自己的膝盖上。
小狐狸好奇地看著周围,这皇宫之大,不要说小狐狸,就是玄澈也不曾完全走过,以至于玄澈也不知这儿是哪,不过要回东宫确实容易得很,只要朝著最高的那个屋簷行去便可。
玄澈并不看月亮,反而是逗弄著小狐狸,说“小梅花,你想家吗”
小狐狸歪著脑袋,点点头,又摇摇头。
玄澈轻轻地说,幽幽的声音就如同那晚风一样,抚过你的脸,温润而沁凉。
“我也不知道我想不想家……二十多年了,早已经不是那个颜御了……即使现在让我回去,我也不愿意回去了,怕哥哥看看这个肮脏的我……”
玄澈低下头,对小狐狸说“小梅花,你会讨厌我吗”
小梅花连忙摇头,趴在玄澈怀里直撒娇。
玄澈却说“可是我很讨厌我自己……讨厌自己的冷酷,讨厌自己的无情……说什么淡漠,不过是无情,可既然无情,却为什么又无法拒绝他他是我的父亲,和这个身体留著同样的血,云昭她又要怎样看我自己的丈夫,却要在另一个是他父亲的男人身下呻吟……好肮脏……”
玄澈的话就像他的面容一样平静,可这样的平静却让人想起了死亡的寂静。他的眼中充满了悲哀和痛苦。小狐狸看到这样的玄澈,揪得心也痛了,乌黑的眸子蒙上水汽,眼泪忍不住就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