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你安心待着,缺什么、短什么,吱一声。”
说话的妇人颧骨很高,语气平淡,与居诸来开不小的距离。
另一妇人推开门,映入眼帘是一张木板床,铺着半新红布被褥,桌上放着模糊铜镜,廉价胭脂和红纸。
窗台上摆一个粗陶罐,里面插着几枝蔫头耷脑的野花。
居诸捧着嫁衣走进去,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没有落锁声音。
傍晚时分,村长来了。
他没有进屋,站在门外空地上,夕阳将佝偻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门槛边。
稀稀拉拉来了些村民,多是老人、妇孺,青壮年男子很少。
他们沉默站在稍远的位置,像一群沉默观众。
村长清清嗓子,声音在寂静黄昏传得很远。
“居诸丫头,有些话得跟你交代清楚。
规矩,不能乱。
第一条,明晚亥时之前,你得穿好嫁衣;
第二条,婚礼当日从你上轿起,到次日鸡鸣,全村闭户。任何人不得出门,不得窥探,不得喧哗;
第三条,鸡鸣之前,绝对不能掀盖头。”
“你们都听明白了?”
村长提高声音,既是问居诸,也是问村民,他们响起几声含糊应和。
居诸透过窗户,看到几双眼睛闪过复杂情绪,很快都低下头。
“好了,都散了,让居诸丫头静静心。”
村长挥挥手,人群散去,他又在门口站了片刻,目光似乎在那扇薄薄木门上停留一会儿,然后拄着拐杖慢慢转身离开。
脚步声远去,林间的风声重新清晰……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