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彻抱着两台崭新的风扇,第二天又兴冲冲地跑来了。
他一进院子,就看到林永安正指挥着几个木匠优化部件,嘴里说着些“标准化”、“模块化”之类的古怪词语。
“永安哥!”赵彻满脸喜色,像只献宝的喜鹊,“母后特别喜欢那台风扇,昨晚一直让宫女摇着,说比冰盆舒服多了!她还夸我孝顺呢!我跟母后说了,这都是永安哥你的功劳!”
他凑近了,压低声音,一脸信誓旦旦。
“你放心,我一定会在父皇面前多为你美几句的!”
林永安闻,只是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皇帝那种多疑的性子面前美几句,只会让他更加怀疑。
不过,皇后喜欢,这就够了。
后宫女人的消费能力,可是个巨大的市场。
“彻弟,有心了。”
林永安从怀里掏出那个沉甸甸的锦囊,倒出里面的一百两银子。
他将银子分成两堆,把其中一堆五十两推到赵彻面前。
“这五十两,你拿去交给管家,让他去采买最好的木料,务必让木匠们放开手脚,加快进度。”
赵彻愣了一下:“那剩下的呢?”
林永安将另外五十两收进怀里,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剩下的,我出门一趟,去找个铺面。”
做生意,总不能一直在府里小打小闹。
想要把风扇卖出去,必须有一个像样的门面。
他本想跟林康开口,借用府里在京中的一间铺子。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老爹虽然被他说服,但定下的那几条规矩却守得死死的,尤其是“绝不能用安平公府的名义”这一条。
若是用了府里的铺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背后是谁,那还怎么撇清关系?
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林永安换下了一身锦袍,穿了身寻常富家子弟穿的青色布衫,又从下人房找了顶半旧的竹笠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夏禾本想跟着,却被他留在了府里。
他独自一人,出了国公府的侧门,径直朝着京城最繁华的东市走去。
东市是大盛朝的商业中心,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绫罗绸缎、珠宝玉器、古玩字画,各种高端商铺应有尽有。
林永安转了一圈,心中暗暗咋舌。
这里的地段确实是寸土寸金。
他走进一家牙行,询问铺面租金。
“公子要租铺面?您算是问对人了!”一个精瘦的中年人热情地迎了上来。
“东市主街的铺子,月租金两百两起步,还得看位置。您要是想租,至少得先付一年租金,外加三个月的押金。”
林永安的嘴角抽了抽。
一年就是两千四百两,他手里这五十两,连个响都听不见。
“那有没有偏僻些,便宜些的?”
“有!后街的小铺面倒是有,月租一百两,同样是年付。”
林永安默默地退出了牙行。
他算是明白了,这东市,根本不是他现在能染指的地方。
他又掉头去了西市。
与东市的井然有序不同,西市要显得更加混乱和嘈杂。
这里是胡商聚集之地,各种肤色、各种口音的商人随处可见,空气中都弥漫着香料和皮革混合的奇特味道。
西市的商铺虽然不如东市那般气派,但人流量同样巨大,充满了勃勃生机。
林永安再次走进一家牙行,得到的答复依旧让他心凉。
“西市这边,地段好些的,月租也要八十两。就算是最差的角落,一个月也得五十两,而且同样是最低一年起租。”
牙行的伙计打量着林永安的穿着,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林永安揣着怀里那仅有的五十两银子,只觉得滚烫。
这五十两,连一个月房租都不够付,更别提年付了。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没钱,真是寸步难行。
看来,只能先回去,再让赵彻那小子想办法,从他母后那里多“孝敬”些启动资金出来了。
他叹了口气,转身准备打道回府。
就在他走出巷口,即将汇入人流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一间铺子前,围着几个人,正从里面往外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