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清官,他见得多了。
初来乍到时,个个义正辞,一身正气。
可只要肯花心思,用钱,用权,用美色,慢慢地磨,就没有搞不定的。
“不必了。”
林永安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我没那个耐心一页一页地翻。”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锐利如鹰。
“你,现在,就在这里,直接把结果告诉我。”
刘昌被他这副不容置喙的姿态,噎了一下。
他强压下心头的不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却愈发得意。
不看账本?更好!
省得你鸡蛋里挑骨头!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开口,那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疲惫,仿佛他真的是一个为国为民的憔悴好官。
“回禀大人,自两个月前灾情发生,朝廷共计拨付赈灾银四十万两,粮食三万石。”
“下官与宁县各位乡绅,日夜操劳,不敢有丝毫懈怠。搭粥棚,建窝棚,采买药材,安抚灾民”
“只是,唉”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灾民的数量,从最初的两千余人,到如今,已经激增至五千三百余人!实在是僧多粥少啊!”
“时至今日,账上的赈灾银,只剩下不到五万两了。”
林永安听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两个月,花了三十五万两银子,三万石粮食?”
他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安静的宴客厅。
“刘县令,你们宁县的灾民,是每天拿银子当饭吃,还是你们买的粮食,都是金子做的?”
这话,已经是赤裸裸的质问了!
刘昌的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恢复了正常。
他似乎早就料到林永安会有此一问,不慌不忙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