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刘昌,固然有被那对母女的惨死激怒,一时上头的原因。
那股滔天的怒火,是真实存在的。
但更多的,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豪赌。
他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最酷烈,最不留余地的方式,宰了那个县令。
他就是要让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闹到满朝文官都坐不住,群情激愤。
他就是要逼着那些官御史,联名上奏,弹劾自己,把自己往死里整。
只有这样,才能给皇帝造成足够大的压力。
为了平息众怒,为了维护朝廷的法度,皇帝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真的砍了自己的脑袋。
要么,就是找一个台阶下,对自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而最好的台阶,莫过于,解除自己和熙宁公主的婚约。
一个犯下“死罪”的狂徒,自然再也没有资格当皇家的驸马。
如此一来,林国公府丢了面子,文官集团出了气,皇帝也保住了自己的“爱将”之子,三全其美。
等他摘掉了“准驸马”这顶帽子,再去找那丫头,坦白一切,诚恳道歉。
以那丫头外冷内热的性子,只要自己死缠烂打,未必没有机会。
这盘棋,他从决定去宁县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下了。
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只是,他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自己竟然是对那个还未见过几次面的公主,动了心。
“行了,都别一副哭丧脸。”
林永安收回思绪,看着身边两个垂头丧气的家伙,没好气地说道。
“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他看着两人,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