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澈看都没看,直接把自己的私人手机往热芭手里一塞。
“没重要电话别给我。只要我不看,这世界就没人在催更。”
“无赖。”
热芭嗔怪一句,却顺手把他的手机揣进自己兜里。
两人并肩走出公园。
路边的老柳树下,停着那辆节目组的越野车。
车漆斑驳,保险杠上还挂着枯草。
热芭停下脚步,围着车转了一圈,修长的手指在满是灰尘的引擎盖上划了一道痕迹。
“徐澈。”
“嗯?”
徐澈正拉开车门,回头看她。
热芭双手抱胸。
“咱们是不是该换辆车了?”
“这车不好吗?皮实,耐造,这就是男人的浪漫。”
徐澈拍了拍车顶,哐哐作响。
“浪漫能当饭吃?浪漫能保命?”
热芭抿了抿嘴唇。
“接下来路那么难走,这破车要是半路抛锚怎么办?”
“而且要是以后,咱们不只是两个人工作。”
“有了宝宝什么的,这车安全系数太低了。”
徐澈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八字还没一撇,你就已经在想尿布怎么洗了?”
“这想象力,不写剧本可惜了。”
热芭瞪着那个已经钻进驾驶室的背影,哪还有刚才那副贤妻良母的温柔劲儿。
平原省,功夫山机场。
两人并没有急着打开直播设备。
《热恋一夏》的录制已经接近尾声。
租来的车行驶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
车窗外是与西北荒漠截然不同的景象。
满眼苍翠,云雾缭绕。
“这地方,有点意思。”
徐澈单手扶着方向盘。
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摩挲着下巴。
他在找角度。
那个能把《华夏国家地理》这几个字撑起来的角度。
“功夫山,名字听着挺能打。”热芭趴在车窗边。
她只是回头瞥了一眼后座,那堆几乎要把后备箱塞爆的摄影器材。
“这儿有什么特产?别告诉我是大力金刚丸。”
“俗。”
徐澈吐出一个字。
“这里产茶。一种只有功夫山这片土能养出来的野茶,叫宗师。”
“宗师茶?”
“嗯,喝一口能打通任督二脉那种。”
“你就贫吧。”热芭白了他一眼,目光却落在徐澈侧脸上。
这家伙,只有谈起这些冷门知识的时候,眼里的光才会比舞台上的聚光灯还亮。
一路走走停停。
徐澈时不时靠边停车,架起长枪短炮对着那些茶树一阵猛拍。
没有构图指导,没有灯光辅助。
他捕捉着这片山林最原始的呼吸。
“这次的主角,是人?”
热芭虽然不懂摄影,但她懂徐澈。
他的镜头这次压得很低,更多时候是对着路边那些背着竹篓,步履蹒跚的老人。
还有那些在茶田里挥汗如雨的身影。
“茶是死的,人是活的。”
徐澈调整着光圈。
“好茶得有人守,有人采,有人炒。我想拍的,是那股子传承的劲儿。”
又是为了那个纪录片。
热芭心里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