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叔也是哭笑不得,走上前熟练地托住羊肚子,往上一顶一送。
刚才还卡得死死的羊羔瞬间解脱。
落地后撒开蹄子就要跑,被徐澈眼疾手快,一把薅住脖子上的绳索。
“走吧,回家。”
徐澈牵着羊,瞥了一眼旁边还在盯着羊屁股傻笑的热芭。
袅袅炊烟在林间升腾。
趁着热芭进屋洗手的空档,宋大叔神神秘秘地拽了拽徐澈的衣角。
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有些局促地搓了搓衣摆。
“娃儿,上次你留下的那个信封,叔都知道。”
老人眼眶微红,想伸手拍拍徐澈的手背。
又怕自己刚摸过羊的手弄脏了年轻人的外套。
“我和你婶子商量过了,这钱我们不动,都存进信用社了。”
徐澈刚想开口劝阻,却被宋大叔摆手打断。
“听叔说,那俩孩子在大城市打拼不容易,房贷车贷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们老两口身子骨还硬朗,花不着什么钱。”
“这笔钱存着,万一哪天有个头疼脑热,也不用伸手给儿女添乱。”
这一席话,听得徐澈心头发酸。
这就是最典型的龙国式父母。
一辈子都在做那根燃烧殆尽的蜡烛。
哪怕到了晚年,最大的愿望依然是不成为孩子的累赘。
徐澈没有再坚持,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反手握住了老人的手。
“开饭喽!”
周婶子的一声吆喝。
厨房的门帘被掀开。
砂锅盖子一掀。
金黄色的鸡汤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
那只刚才还在后山撒欢的跑山鸡,此刻已经化作了最顶级的美味。
几朵色泽黑亮的干蘑菇吸饱了油脂,晶莹剔透地浮在汤面上。
“哇!这也太香了吧!”
热芭从屋里窜了出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锅鸡汤。
刚才还要吃羊腿的狠劲儿,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四人围坐在那张有些掉漆的方桌旁。
宋大叔早已按捺不住,筷子直奔那只肥硕的鸡腿而去。
周婶子手里的筷子精准地截住了宋大叔的攻势,狠狠敲在他的手背上。
“这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吃吃!这鸡腿是给俩孩子补身子的,你个老帮菜凑什么热闹?”
宋大叔捂着手背,一脸委屈巴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我就尝一口,这蘑菇还是我昨天爬半个山头捡回来的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再说,我都沾了小徐的光了,你就让我解解馋呗。”
“解馋?我看你是想解裤腰带进医院!”
周婶子白了他一眼,手脚麻利地给徐澈和热芭各盛了一大碗汤,碗里堆满了鸡肉。
“你那血压、血脂哪个不高?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清淡饮食,这要是一口下去,明天我就得去县医院给你送饭!”
哈哈哈哈,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婶子!我妈也是这么管我爸的!
宋大叔:家庭地位-1,目前地位仅高于花脸羊。
这就是老来伴啊,虽然嘴上嫌弃,其实心里全是爱,怕大叔生病呢。
前面的,这叫养生式秀恩爱,这碗狗粮我干了!
看着这鸡汤,我手里的泡面突然就不香了……
饭桌上,欢声笑语不断。
酒足饭饱之后,热芭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毫无偶像包袱地瘫在竹椅上。
周婶子擦了擦手,笑眯眯地看着热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踮起脚尖,从冰箱顶上够下来一个用碎花布包着的小包裹。
“闺女,婶子也没啥值钱东西送你,这几年闲着没事,做了点小玩意儿,你看看喜不喜欢。”
热芭好奇地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