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鸣着长笛,驶入京市站台。
温莞跟着谢骁刚走下火车,月台前方就传来一道清亮含笑的声音:“小骁!这边!”
一位气质干练的中年女子正朝他们挥手。
她颈间系着丝巾,齐耳短发利落地别在耳后,看见他们时笑着挥了挥手。
“这就是温莞吧?一路辛苦了。”谢玉兰迎上来,亲切地握住温莞的手。
“我是谢骁的小姑,谢玉兰。”
“小姑好。”温莞回握住她的手,轻声应道。
谢玉兰目光温和,转头对谢骁说:“你爷爷一早就催我来接人,生怕耽误了。”
她朝外指了指,“车就在外面,先回家吃饭。”
走出车站,一辆军绿色吉普停在路边。
谢骁夫妻俩坐在后排,谢玉兰自然地坐在副驾。
“小姑,您今天没上班?”谢骁问道。
“快过年了,我那里不忙,请了半天假。”
谢玉兰从后视镜里对温莞笑了笑,“你大姑本来也要来接你们,但她是教导主任,学校临时开会实在走不开。特地嘱咐我传话,周末一定回来看你们。”
温莞轻轻点头。
她记得清楚,前世大姑确实比这位小姑忙碌许多。
而在外交部工作的谢玉兰,待人最为宽和,眼界胸襟都不同于寻常人。
吉普车平稳地驶过街巷,谢玉兰自然地指着窗外:“温莞很久没来京市吧?以后让谢骁多带你转转。虽说现在天冷,但等落了雪,雪景还是很美。”
“好,谢谢小姑。”
“这孩子,都一家人了还客气什么。京市比赣县冷得多,衣服带得够不够?不够也没关系,回头让小骁带你去做两身新的。”
她说着,从副驾座位上取出一条叠得整齐的羊绒围巾,递到后座:“先披上这个,这北方的寒气不比南方,围上暖和。”
温莞接过围巾,前世的谢玉兰也是这样,总是在细微处对她释放善意。
“还是小姑想得周到。”谢骁在一旁开口,眼里带着笑意。
他这位小姑在外交部工作,常能拿到些内部供应券,买到的都是市面上少见的好东西。
这份见面礼,可见小姑对温莞的重视。
“你这孩子!”谢玉兰透过后视镜嗔怪地看了侄子一眼,“现在都是成家的人了,照顾媳妇这些事,该你多上心才是。”
谢骁笑着应下,车内其乐融融。
车子拐进家属大院。
谢玉兰率先下车,替温莞拉开车门,轻声说:“老爷子嘴上不说,心里早就盼着你们回来。等会儿见着人,自然些就好。”
温莞拢了拢肩上的羊绒围巾,感受到谢玉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这个带着安抚意味的小动作,和前世如出一辙。
这一刻,温莞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可心底却清楚地知道,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三人刚走进院子,大门就打开了。
谢老爷子今日穿的格外利索,走出来迎着他们,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温莞身上。
“莞莞,路上还顺利?”
“爷爷,很顺利。”温莞轻声应答。
谢玉兰在一旁抿嘴笑了:“爸,您这眼里就只有孙媳妇了?连亲孙子都顾不上瞧一眼?”
老爷子轻咳一声,故作严肃地瞪了女儿一眼,“就你话多。”
“我这不是替小骁抱不平嘛,您看,自从知道温莞要回来,您这嘴角就没下来过。昨儿个还特意让我去百货大楼挑新被面,说是要给孙媳妇换新的。”
温莞这才注意到,老爷子虽然端着架势,但眼神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小姑,您就别打趣爷爷了。”谢骁适时解围。
“好好好,小骁都开口了,我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