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保护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然而,查案是她的职责所在。
盛仁帝让她来查,没有查了一半就走的道理。
楚昭云侧头看向黄内侍。
黄内侍了然,他声音细柔,语气却不容置疑:“此案既呈到了陛下跟前,便已非叶家私事,陛下亲自过问,皇城司与提刑司介入,必须查明真相,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楚昭云声音平稳附和着:“叶怀远之死,小厮之死,叶家其他人受的委屈和伤害,无论是何缘由,都需水落石出。这不仅关乎律法,也关乎公道。”
叶鹤年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颓然地摆了摆手,不再阻拦。他向来不服老,可今日他觉着自己真的老了,也不中用了,管不好这个家,也救不了这个家。
楚昭云见无人再反对,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案件本身。
“段大人跟我去搜查叶府,其余人都留在灵堂,有劳黄内侍监看。”
验尸验过了,叶家每个人之间的关系摸清了,嫌疑人范围也缩小了很多,接下来她要寻找铁证!
夜深人静,庭院深深。
月色被薄云遮掩,只透下些许惨淡的清辉。
远处,似乎传来了几声模糊的更梆声,隔着重重院落,听不真切,添了几分恍惚。
段景曜已经把叶府的布局摸透了,他领着楚昭云像走在自己家院子里一样自在,“困不困?”
楚昭云打了个哈欠:“有一点。你觉得谁有嫌疑?”
段景曜认真想了想,领着楚昭云走到了大房的院落:“叶致远和蒲氏嫌疑最大,叶致远每天没什么正事忙,蒲氏疼爱女儿,若说他们两个都没发现叶晓的异样,说不通。”
楚昭云很是欣慰:“孺子可教!”
“叶致远看似洒脱,实则内心积郁多年,若他知晓女儿受辱,新仇旧恨叠加,动机足够。蒲氏身为人母,护犊之心更甚,若再惦念夫君的前程,她也有新仇旧恨。”
“稳妥起见,我搜大房,你去搜二房和叶鹤年的院落。”
两人分头行动,一处一处地搜着。
楚昭云动作利落且细致,她检查着书架、抽屉、妆奁匣子的夹层,甚至俯身查看床底和脚踏的缝隙。
用了一个多时辰,两人再次汇合,不止那几人的房,就连丫鬟小厮的房都仔细搜过了,蒲氏跟前得脸的丫鬟们,楚昭云也挨个问了一圈。
意料之内的结果,两人都毫无所获。
能悄无声息给叶怀远下慢性毒药的人,在府上留下痕迹的可能性很小,楚昭云问段景曜:“茶叶带了吗?”
段景曜点了点头,他早有准备:“出府?”
“走!”
天亮之前,此事必须水落石出。
因为等天亮后进宫,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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